思量片刻,杨婆子想了个法子:“这样,院子这边还有空地,回头我找人用砖给你们祖孙砌个厕所怎么样?”
他们祖孙现在住三间正房还带着厨房厕所,足够了,孙子年纪又小,结婚至少是十年后的事了。
隔出去的房子要长期租出去,势必得解决厕所的问题。
秦姝玉见杨婆子好说话,高兴道:“那就麻烦杨阿婆了,能不能快点,我们祖孙俩想尽快搬过来。”
杨婆子笑道:“建个小茅房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样吧,三天,三天后你们就直接搬过来。”
“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双方谈妥,签订了租房合同,秦姝玉先给了杨婆子一个月的租金。
离开长新区,秦姝玉直接去找外婆。
马婆子看到她先是高兴,接着皱起了眉头:“姝玉,你老实告诉外婆,你妈那工作到底还没还给你?”
秦姝玉感叹外婆还真是敏感,这么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秦家人跟她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硬是没怀疑半点。
马上要搬家了,这事也瞒不下去了,秦姝玉和盘托出。
马婆子听完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工作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没工作你以后怎么办?都是外婆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
“外婆,你别哭啊,你听我说。”秦姝玉连忙扶住她,“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听有个同学说,可能会恢复高考,外婆,我想在家复习一年,要是恢复了高考,我想试试。”
上辈子秦姝玉也参加了1977年的高考,但可能是得到消息太晚,当时她怀着孕,还要天天操持家里的事,哪怕天天在油灯下熬夜,最后还是落榜了。
反倒是何彬跟秦雪薇两人都考上了大学。
秦姝玉早产出院时就听说她已经去上大学了。
至今,秦姝玉都还记得当时失落的心情,三个人都复习考试,最后独独她一个人落了榜。
明明在学校的时候秦雪薇成绩还不如她。
后来何怀秦不愿认她,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秦雪薇是恢复高考第一届的大学生,后来还认识了米国来的华人,跟着出了国。
这样的亲妈肯定比她这个给人当保姆的家庭妇女有面子,有光环。
秦姝玉也曾暗暗自卑过,这辈子她想再努力一次,弥补这个遗憾。
马婆子一向重视教育,哪怕过去十年知识分子的地位很低,但马婆子依旧认为读书可以增长见识,开阔视野,所以哪怕很穷,她也要挤出钱,坚持供秦姝玉念书。
所以一听可能要恢复高考,她激动地拉住了秦姝玉的手:“真的吗?”
“我那同学听说有亲戚在教育部,应该是真的吧。”秦姝玉不敢把话说太死,“不过这事没公布之前谁也说不准,外婆,你可千万别对外说呀。”
马婆子拍着她的手:“外婆知道,这种事对谁都不能说。那你的书呢?都还在吗?”
秦姝玉点头:“在的,我都收着呢,不过那些书……我得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老三届的教材。”
这十年的教材带上了浓厚的政策色彩,物理教科书被简化成了“三机一泵”,生物教科书简化成了“三大作物一头猪”,就更别提语文政治历史这些科目了。
她们这些高中生因为缺乏系统正规的基础教育,教材也改得面目全非,所以基础很多都不如老三届的高中生扎实。
秦姝玉想利用这个“先知”的机会弥补回一些。
马婆子也赞同:“废品站的老张头收了不少书,他那里说不定有,外婆去帮你问问。”
秦姝玉拉着她的手:“外婆,咱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