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瑞堂内,一片宁静祥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微风轻轻拂过窗前的轻纱幔帐,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屋内的陈设典雅精致,古色古香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更增添了几分雅致。
图庶福晋手持一根羽毛小棒,逗得白雪扑扑跳跳,一屋子丫头也跟着凑趣儿。
氛围轻松又自在。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府邸却笼罩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就像是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大爆炸。
康熙爷圣寿,雍亲王借机替十三阿哥胤祥求情,呈上十三爷十年来刺血抄写的经书,希望康熙爷能原谅十三爷,放十三爷出来,结果康熙爷接了,却没有有所表示。
之后,轮到十四爷献礼,十四爷领兵在外,由他的奴才代承,说是献上一块有寿字纹路的天石。
这样吉祥的好兆头,康熙喜不自胜,亲自去接礼,但却出了岔子,盒子里是一只死鹰。
九爷十爷趁机要以谋逆,问罪十四爷。
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雍亲王可是十四爷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十四爷罪犯大逆,四爷也逃脱不了罪名。
八爷党的意图,就是一举拿下兄弟两个。
虽然皇上没有当场追究,但是,人却气得发病,昏倒在寿宴上。
雍亲王回府之后,大怒。
一则,十四爷自不量力,自以为智计无双,一边想着自己争皇位,一边混迹八爷党,结果那半瓶子水被八爷看得透透的,连贴身的奴才都被八爷拿捏住。
送寿礼回京,不想着找亲哥哥代呈,奴才还第一时间跑到八爷府上献殷勤。
结果被八爷逮住机会,偷换寿礼,酿成大祸。
有这样的同母兄弟,雍亲王怎能不怒。
二则,雍亲王可一直是个孝子,八爷党做事毫无底线,在老父寿宴上就搞出这样的事情,诬陷兄弟,气病康熙,实在不堪为人子。
要知道,政治底线是一步一步打破的,八爷等人如今就使出这样的招数,日后的厮杀就会更加惨烈和没有底线。
雍亲王心情不好,整个王府的人就得小心点,别撞上枪口。
但雍亲王有个好习惯,生气时不爱走动,要么读书念经,要么找幕僚奴才谈话,轻易不往后院走。
所以在这时候,后院里关注的最新消息还是女人圈子的事儿,布格格有喜。
布格格是福晋一派的人,受福晋照顾多年,如今布格格怀有身孕,自然是有福晋的一份功劳在。
如今的风声,除了恭贺布格格有孕之喜,就是赞扬福晋贤惠。
图双儿感觉很惊讶,宜修不是一直致力于打胎么,怎么能叫身边的布格格怀孕,布格格的母家通颜觉罗氏,可比图布苏家强,与乌拉那拉氏伯仲之间,都是满洲老贵族。
系统回来播报,称宜修正在屋中生着闷气写大字,人一生气,下笔就不顺畅,宜修那桌上摆着的,皆是被宜修写坏的大字,数量竟达十余张!
“罢了,今日笔力不顺,不写了。”
宜修扔下笔,满脸怒意难掩:“当初府医明明告知我,布格格因宫寒而难以生育,可如今她究竟是如何怀上孩子的?”
收拾笔墨的剪秋也是满心疑惑,眉头紧皱,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难生育,不是完全不能生,莫非真的只是运气使然?布格格有这个运道?”
尽管布格格已然投靠了福晋,但她与安陵容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要知道,布格格家族背景深厚,通颜觉罗氏不乏高官爵位,绝非像安陵容那般毫无根基、只能任人摆布宰割。
宜修敢给安陵容喝避子汤,却不敢给布格格。
其实,早在最初之时,宜修之所以会接纳布格格的投靠,也正是因为看中了她难以顺利生育这一点,宜修只喜欢用没孩子的女人。
安陵容是离了皇后活不下去,相比之下,布格格就显得没那么依赖宜修。布格格投靠宜修,一则找个靠山,二则她也知道自己不易生养,迫不得已,才会追随其后效力办事。
宜修肯给好处,布格格才跟着干,而子嗣就是后院里最核心的好处,布格格不会为宜修的喜好,舍弃自己最核心的利益,甚至还会因此警惕宜修。
布格格意外有孕已成定局,宜修心中有多少不满情绪,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雍亲王这段时日罢官居家,人在前院,有清闲工夫料理家事,对整个府邸的掌控也更加严格。
宜修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搞小动作,雍亲王现在非常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容易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下手也狠辣。
前几天门房逮住了个往外递消息的丫头。
和正院里有些瓜葛,这丫头和福晋院里的小太监是干亲,给这丫头行过方便。
雍亲王下令,杖毙这小太监,还打了江福海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