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镜子都没有,这戏班当真古怪。”青年摩挲着青瓷胭脂盒喃喃自语,指尖沾上朱红粉末。
按照荼蘼的怪癖,那只传闻中的珍禽必定藏在某处,但绝不在显眼处,d级诡异的陷阱往往藏在简单表象之下。
排列成阵的木匣群在昏黄烛光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李杭屈指叩响最上层的红漆匣盖,金属回声在密闭空间荡开涟漪。
当他掀开第七个雕花木匣时,细碎振翅声突然从东南角传来。
“原来在这儿!”李杭疾步走向紫檀案几,案上黄铜香炉余烬未冷。
正要拉开抽屉探查,身后容萱突然按住他手腕:“声源在下方。”
诡仆苍白的手指穿透木质桌面,虚点着案几底部某处。
李杭顺势滑坐在地,后颈忽然掠过一丝凉意,这角度恰好能看见案底暗格缝隙间,几片靛蓝尾羽正随着某种规律轻轻颤动。
多亏戏台上的荼蘼正唱着《游园惊梦》,暂时不会注意到后台的异样。
李杭屏住呼吸将头探进雕花衣箱,耳尖忽然动了动,婉转的鸟鸣竟从箱底传来。
“声源就在夹层里。”他对着容萱比划口型,用下巴示意对方守住月洞门。
望着红衣少女不情不愿退到廊下的身影,他忽然想起上次在义庄也是这样,总让搭档承担望风的任务。
檀木箱里的戏服泛着陈年沉香味,李杭刚拨开第三层水袖,后颈突然窜起刺骨寒意。
本该空无一物的箱底,赫然浮现出荼蘼那张敷着厚粉的戏妆脸。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瞳孔仿佛蒙着层白翳。
“班主不是在……”容萱的示警声卡在喉咙里。
李杭这才惊觉戏台上的唱腔从未间断,而面前这张鬼气森森的脸分明是凭空出现的。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时,他注意到荼蘼嘴角的胭脂正诡异地晕染开来。
当《皂罗袍》的曲调转至高腔,衣箱里的鬼影倏然消散。李杭踉跄跌坐在青砖地上,手中还攥着半截孔雀翎。
他望着案几上那个鎏金鸟笼,终于明白自己漏掉了最关键的物件,笼门内侧的暗格里,几片翠羽正泛着幽光。
李杭的指尖划过积灰的檀木桌案,多年诡异经验告诉他,擅自挪动物品往往会触发未知诅咒。
此刻他正踮着脚尖仔细翻找鸟笼内的假山造景,青铜鸟喙突然发出“咔嗒”异响,一张泛黄纸片从暗格里滑落。
“果然藏在视觉盲区。”他颤抖着手展开残页,褪色墨迹勾勒着半截规则图示。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几分。
诡异机制逐渐清晰:这些散落的线索就像拼图碎片,必须集齐才能窥见生路。
山间雾气缭绕,枯枝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
叶时雯屏息靠近那座新垒的坟茔,新郎官暗红喜服沾满泥土,泪水不断砸在相框玻璃上。
照片里凤冠霞帔的新娘眉眼含笑,与坟前白幡形成诡异对比。
“她若泉下有知……”话音未落,系统面板突然闪烁猩红提示。当看到“销毁嫁衣红花”的任务,她猛然想起村中戏台总循环上演《冥婚》剧目。
正要追问细节,新郎突然扯住她的衣袖:“不能碰那些东西,班主女儿痴迷红花,她房里的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