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告诉霍云龙:“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斧头帮的总部看看,想办法把曹月红救出来。”
霍云龙赶忙嘱咐:“英子姑娘,你千万要小心啊!我也没这个能耐,帮不上你什么忙。要不我派我这个保镖小陈跟你一起去?”
梁红英手掌一伸,拒绝道:“不用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不是成功的关键。你们在这儿等着接应我就行。等我把曹小姐救出来,咱们马上坐车离开。”
她转身刚要走,送他们来的中年司机大声喊道:“姑娘,好样的!我真佩服你的胆识,你可比老爷们儿还强!不过姑娘,前路艰险,你一定要当心啊!”
梁红英回过脸,看着这位司机大叔,心中暖意涌动,满是感激。她知道,虽然对方可能帮不上实际的忙,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她毅然决然地朝着那栋独立的小楼走去。
这是一个开放的院落,没有围墙。周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大多是苦工。有人正忙着把货物往船上搬,也有人从船上往下卸。院子里堆放着好几堆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虽然没有院墙,但有站岗的人。梁红英一眼就看到两个背着长枪的日本兵,守在两堆货物前。货物周围还摆放着几个圆木扎的拒马,还有几个穿着破旧坎肩的工人在一旁东张西望,像是等着把这批货物装上车。
她没心思理会这些,大步流星地往楼门口走。大院里,三三两两穿着西服的斧头帮成员正扎堆说说笑笑。梁红英走进去后,没人理会她。毕竟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多一个女人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走进门廊。
突然,一个腰里插着斧子的年轻小伙子伸手拦住了她:“唉,你这个娘们是干什么的?这什么地方你就往里跑!”可当他看清梁红英的模样,原本板着的脸瞬间有了笑容,嬉皮笑脸道:“好家伙,哪儿来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是窑子里的?送上门来了?”
梁红英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这人还在那儿谄媚地笑,梁红英二话不说,快步走到他跟前,猛地伸手,“砰”的一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狠狠抠进他的肉里,怒声说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掐死你!快说,你们昨晚抓的那个姑娘在哪儿关着?”
这小子脸憋得通红,艰难地用手指了指里面。梁红英一把将他推开。他们在门廊里边的这番动作,外边聊天的斧头帮成员并未察觉。梁红英知道,要是就这么放了这小子,他肯定会大喊大叫或者向自己进攻。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动手,就彻底解决。她早就将手枪握在手里,猛地从怀里掏出来,照着这小子的脑袋砸去,他当即就晕了过去。
梁红英观察了一下,门廊的侧面有个屋子。她抓着这小子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进去。瞧见这小子腰里插着的斧子,她顺手拽出来拿在手中,心想:这东西待会儿打架说不定挺好用。于是,她抱着斧子转身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把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一走进大厅,情况就不一样了。里面有几十号斧头帮的人。好在梁红英进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她心想,这样倒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径直往里走。可越往里走,越是没人理她,她心里反而有些发毛,手心也开始冒汗。她心想,万一被他们堵在这儿,想跑都跑不了。但一想到曹月红,梁红英便将恐惧抛诸脑后,继续支身深入。穿过大厅,是一道走廊。梁红英心想:我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找不到人,得抓个人问问才行。于是,她朝着墙角走去 。
为了冷不防抓一个人,梁红英背靠着墙壁,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静静等着机会,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了,他的腰里别着两把斧子。这人冷不丁瞧见梁红英,吓了一跳,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哟呵,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漂亮娘们儿?”他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梁红英,那眼神直勾勾的,像饿狼见了猎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接着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
梁红英心中冷笑:“这小子,简直是自己找死。”她突然开口,声音娇柔,“这位小哥,这儿没别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那男人一听,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左看看右看看,见过道里确实没人,便朝梁红英挤眉弄眼,还点了点头,随后一伸手拉住梁红英的胳膊,拽着她往前走。没走几步,前面出现一扇门,男人推开门就进去,顺势把梁红英也拽到里面。
原来,这是个储藏间,里面堆满了杂物。一进屋,男人就迫不及待地一把将梁红英搂进怀里。可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因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然顶在了他的胸口。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梁红英冷哼一声,威胁道:“你别喊,敢喊这刀子可就进去了。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只问几句话。”男人脖子一梗,嘴硬道:“你问,你问什么?老子还怕你不成?”
梁红英鼻孔里又哼了一声,心想:“看你能硬到几时,等会儿有你好受的。”她开口问道:“你们抓来的那个姑娘关在哪里了?”男人“嗷”了一嗓子,说道:“原来你是想救她啊,我看你还是别做这白日梦了!”她疑惑地问:“怎么了?我救不了她吗?”男人冷笑道:“救得了又怎样,你救了她也出不去。那姑娘关在我们大哥的房间里,就在楼上,门口插着两把斧子的那间就是他卧室,有人把守着,你怎么进得去?就算进去了,也救不出来,所以说你这是白费劲!”
梁红英回应道:“我能不能救,用不着你操心。既然你交代清楚了,我也没必要留你了。”她从怀里掏出那把手枪,再次用枪托照着男人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男人当即晕了过去。
她心想:“把你打晕算是便宜你了,不然就只能让你永远闭嘴。本姑娘不想杀生,暂且饶你这条狗命。”她用一些杂物盖住晕过去的男人,迅速拉门出来,径直朝二楼走去。
一上二楼,眼前的场景果然如那男人描述的一样。楼道里三三两两的,不下十几个人,每个人腰里都掖着斧头帮标志性的两把斧头。梁红英自己腰里也别着一把斧头,她暗自给自己打气:“别怕,越怕越不行,干脆硬着头皮往里走,有人拦我再说。”就这样,她大步往里走。奇怪的是,居然真的没人阻拦她,大伙只是看了她一眼,有的人满脸惊讶,有的人则是一脸茫然。她顺利走到了那扇插着两把斧头的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里边没别人,果然看到地上有个麻袋,里面的人正“嗯嗯唧唧”地挣扎着。梁红英赶忙跑过去,想都没想,直接用刀割开袋口,露出了里面人的脑袋。一看,正是曹月红。曹月红一眼就认出了梁红英,顿时,两大滴眼泪夺眶而出,可嘴里还塞着东西。她不敢贸然把东西拿掉,心想:“我一打开,她要是忍不住喊出声可就糟了。”于是,她先用刀把整个麻袋划开,将曹月红拉起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千万别大声,外边都是斧头帮的人。”接着,梁红英又忍不住小声埋怨:“我都告诉你别出去,你怎么就跑去歌舞厅跳舞了呢?你太任性了!你知道咱们这是在哪吗?这可是斧头帮的老巢!我虽然把你救出来了,但咱们俩能不能安全出去,我心里都没底。”
一边说着,一边用刀把曹月红身上的绳子逐一割断。幸运的是,始终没有人推门进来,看来梁红英之前大摇大摆进来的策略成功了,大家都以为她是大哥新招来的手下,这让她占了个大便宜。
绳子完全解开后,曹月红自己把嘴里塞的东西拽了出来,“咔咔”地咳嗽了两声,又吐了吐嘴里的脏东西,苦着脸小声解释道:“我为什么去歌厅?我刚睡下,就有人敲门。我问是谁,进来一个酒店伙计,他说有人让他给我捎个纸条,让我看看写了什么。我在灯下一看,上面写着‘我是石达开,我在醉人歌舞厅等着你’,所以我赶紧打扮了一下就去找他。还算顺利,我坐了辆三轮车就到了那家夜总会。”
刚说到这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斧头帮的小子探进脑袋,左右张望着,一眼就看到麻袋被解开了。他身子一闪进了屋,歪着脑袋打量着梁红英,质问道:“是大哥让你这么做的吗?”
梁红英鼻孔轻轻哼了一声,笑着说:“大哥没让我这么做,怎么了?”
那小子“噌”的一下拔出腰里的斧子,恶狠狠地说:“嘿,你还挺横!你是新来的吧?这人可不能随便动,这是大哥的女人!”
梁红英学着他们的流氓模样,身子一抖一扭地走到他跟前,轻轻抓住他手里的斧子,满脸堆笑地哄骗道:“小哥,我要是不奉大哥的命令,哪敢这么做呀?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小子“嗷”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心里还是存疑,扭头说:“不行,我得向二哥请示一下,要不然这责任我可担不起。”说着拔腿就想往外走。
梁红英哪能给他这个机会,她早就握紧了手里的斧头,没有直接劈过去,而是用斧头背,猛地朝那小子的背上砸去,一下子就让他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