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月红看着舅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舅舅,这里人多,不方便解释,等回去了我再跟您说。总之,您拿的这瓶酒也是曹家很不错的酒,可我们有更好的酒要参加比赛。”与此同时,主席台上在座的各位都纷纷点头,心里好奇这曹家是从哪冒出来的,也想看看这个白酒瓶里装的酒到底怎么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满是期待。服务员见状,赶忙把酒用托盘端到了品酒台上。一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又是演得哪一出,有包装精美的酒不用,怎么又拿来一瓶,这酒难道会更好。
脸上挂着诧异神色的,有叶家的人、周家的人,那几个日本老板更是神态异常,王志强也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按照比赛程序,品酒师要对各家的酒进行品评。每家的酒都需先倒出一小杯,由十几位品酒师共同鉴定,看看到底哪一家的酒技高一筹。这十几个品酒师里,有三个是外国人,金发碧眼、高鼻梁,其余都是中国本地的品酒师。
一位年龄稍长的品酒师,依次打开每一家的酒瓶子,倒出一小杯酒,然后再把酒瓶子封好。一家接着一家,最后来到了曹家的酒前。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后轻轻拔开木塞。就在拔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了,愣了一下神,接着转过头,朝着曹月红这边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惊喜。之后,他直接把酒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他这个举动,立刻引来了其他几个品酒师的兴趣,他们纷纷凑过来闻。瞬间,大伙的眼睛都瞪圆了。紧接着,这位年长的品酒师往杯子里倒了一小杯酒,赶紧把瓶口塞上。然后,大家开始轮流鉴定品尝。每个人都先把酒杯放鼻子下嗅一嗅,接着观察酒花,最后放在嘴边轻轻抿一下。
令人惊讶的是,每个人在品鉴曹家这酒的时候,反应都很夸张。只要一嗅到曹家的酒,眼睛就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欣赏的神色。
前来参加比赛的其他几家,像柳家、周家、叶家、日本人、王家,还有另外两个省份的两家酒,品酒师在品鉴他们酒的时候,表情都很平淡。这让各家都隐隐有些担心,从品酒师的表情似乎能猜到一些结果。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对曹家白酒瓶里倒出来的酒,反应如此强烈,好多人都开始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品尝的架势。
梁红英和曹月红自然胸有成竹。梁红英站在曹月红身后,头发上、脸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滴滴答答直往下落。
很快,品评就结束了。黄忠孝大声问那个年长的品酒师:“老吕,出结果了没有?”老吕点了点头说:“有结果了。经过我们十几个人共同品评,已经选出了中国最佳的名酒。当然,其他的酒也并非不好,各有各的特色和优点,只是有一点我们很疑惑。”黄忠孝忙问:“有什么疑惑?”
老吕指着标着周家酒的酒瓶子、那个日本人的酒瓶子,还有柳家的酒瓶子说:“这三家的酒味道完全一样,我喝着就像是同一种酒,根本分不出差别。”他这话一出口,梁红英心里猛地一惊,在场的这三家人也都情绪紧张起来,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接着,品酒师老吕又说:“在这几家酒里,品色最差的应该就是……”他指了指叶家的那瓶酒,“这瓶酒虽然在选拔赛中胜出,但和其他酒相比,强不了多少,勉强晋级,在所有参赛酒中,应该算是最差的一种了。”叶家的少爷叶朝阳一听,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在台下大声喊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家的酒就算不能胜出,也不能说是最差的,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你们这十几个人到底会不会品酒,懂不懂行,懂不懂看酒的好坏?”马上有人过来劝他别大声叫嚷。叶家的少爷气性有点大,一甩袖子就想离席,还是同伴把他拉住,没让他走。
品酒师解释道:“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合理,这里的酒可以分给大家尝一尝。要是你觉得你家的酒比别人的好喝,我就没话说了。”这么一说,叶家少爷叶朝阳还真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心想:既然给我机会,我就上去,倒要看看我家的酒为什么不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家的酒这么有信心。
随后,品酒师老吕又说:“经过我们鉴别,还是这个白色酒瓶子里的酒最地道。我从小到大,品了这么多酒,还没喝过这么地道的酒。曹家的酒我也喝过,可曹家今天这瓶酒,比往常的要强上好几倍,想不到曹家还藏着这么好的酒,要不是这国际性的品酒比赛,估计这曹老爷还舍不得拿出来吧。”
说着,他冲着曹月红笑着问:“什么时候能卖给我一瓶这样的酒,我就算抱着它进棺材也知足了。”大伙一听,满堂皆惊,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曹家的忠实客商,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而曹月红和梁红英则显得很平静,因为她们心中有底,这次比赛自家的酒不出意外肯定会胜出,所以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品酒师这话,就等于宣布曹家的酒胜出了。没获胜的几家都有点垂头丧气。王志强有点不服气,大声喊道:“唉唉唉,我那酒就不行吗?你倒是说说我的酒为什么不行?”品酒师老吕回过头说:“王老板,你的酒其实也很不错,但是我们在品你酒的时候发现,你这酒是多种酒掺和而成的。的确,这些酒都是名贵的好酒,可我们品出了好几个国家的酒的味道,也不知道你这酒是用了几个国家的酒兑在一起的。”这话一出,满堂轰然大笑。王老板咧着嘴,皱了皱眉,有点惭愧,“嘿”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那几个日本老板也不服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冲冲地看着曹家,目眦欲裂,恨不得把眼睛瞪出来。
曹家的酒已在中国品酒比赛中胜出,接下来便要与国际名酒一较高下。此次参与比对的,一是法国的人头马,一是俄国的伏特加。
品酒师这次的举动与之前不同。他拿出了十几个大杯子,先将俄国的伏特加一杯杯倒入其中。刹那间,大厅里弥漫着伏特加独有的酒香,气味豪迈奔放,极具俄国酒的特色。俄国参赛人员难以抑制兴奋之情,在大厅里跳起了本国的民族舞蹈——哥萨克舞。几个男女当场起舞,舞姿矫健。现场有人拉起小提琴为他们伴奏,美妙的音乐声中,众人一边观看舞蹈,一边鼓掌,伏特加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被烘托得无比出彩。品酒师就在这舞蹈与乐曲声里,对伏特加进行了品评。
随后,轮到法国的人头马。人头马是白兰地中的高档酒。或许主办方考虑到,无论哪款酒胜出,最终都要分给大家一同品尝,让人们领略世界名酒的滋味,所以依旧倒了十几杯,依次进行品评。热情奔放的法国人也不甘示弱,几位参赛男女上台跳起了法兰西的华尔兹舞,整个大厅洋溢着热烈的气氛。一番品评之后,品酒师们似乎都颇为满意。
接着,就轮到曹家的酒了。曹家的酒只有半瓶,要倒满十几杯根本不够。但那瓶酒还是被拿了上来,五个杯子被一一倒满。倒完后,品酒师老吕拿起酒瓶子,贪婪地在鼻子上闻了闻,似乎实在舍不得扔掉这个酒瓶子。随后,他一脸享受地对大家说:“这个酒瓶子能不能给我留作纪念?我想保留着。”
黄忠孝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想上去尝尝,这曹家的酒到底有多好喝了。老吕,看你这样子,真是有点疯魔了。你喝了一辈子的酒,难道就这么经不起馋吗?”
老吕咂了咂舌头说:“哎呀,黄主席,你是真不知道啊,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不是我吹牛,这曹家的酒,那叫一个地道。那种感受,就像一对深深相爱的男女在一起,刻骨铭心。我从酒里品尝到这种滋味,还是人生头一回。”
当这瓶酒分散到五个杯子后,独特的酒香在满屋子散发开来。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包括那些外国人,刚才跳舞的人,脸上也挂满了惊喜的表情。落败的中国参赛老板们,同样一脸惊诧,他们都忍不住,使劲提鼻子仔细嗅,全然不在乎动作是否出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想冲上台亲自尝一尝的渴望。
品酒师们再次进行品尝,这一回他们都喝了一大口。喝完之后,纷纷摇着头,沉浸在这美酒的味感之中。与此同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大厅的穹顶上传来,婉转亲切,正是那首《凤求凰》。梁红英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刹那间头发根都竖了起来。“是他,是他来了。”梁红英非常想出去看个究竟,但鉴于当下的形势,她还不能离开,她要保护曹小姐,直至最后结束。
这悠扬的笛声,搭配着曹家酒的香气,真有一种令人销魂的感觉。刚才跳舞的那帮外国人又重新登上舞台,随着这音乐不由自主地翩翩起舞。还有好多曹家酒的忠实客商,也跑到主席台上,闻着这股酒香,听着这乐曲,身体也随之舞动起来。台下观望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品酒师发现,一只蝴蝶竟然落在了酒杯上。都已经是傍晚了,深秋时节,哪里来的蝴蝶呢?正诧异间,又一只蝴蝶飞到酒杯上,随后在酒杯上面盘旋飞舞。
品酒师大声喊道:“快看,快看,蝴蝶!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