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派人喊话:“曹正平,你犯法了!你敢私自持枪,还对准镇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死罪!还不束手就擒?让镇长在上面美言几句,宽恕你,你还想负隅顽抗吗?”
这一下,卧龙镇所有的买卖摊都停了,大家都知道出了大事。梁红英虽然能暂时阻止对方进来,但要永远拦住他们,她也没什么办法。
突然,她想起上次帮过她的镇长太太,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她心想,镇长这么个大人物,却怕自己的太太,为什么呢?听说他太太特别厌恶他出去找女人,这次他又犯了这种错,这么大动静,他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她有了冒险一试的冲动。镇长的人一直在外面埋伏,想让曹家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可这挡不住梁红英。
晚上,她翻墙而出,趁着夜色东躲西藏,来到了镇长家。
这一回,她找的不是镇长,而是镇长夫人。她知道这位大太太有点正义感。
她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找了十几间,在一个大屋子的窗口探头往里看,正是那位夫人居住的地方。夫人身边有两个丫鬟,正跪在佛前礼佛。
梁红英心想,进去和夫人商量商量,看她能不能帮忙。要是能帮忙压制住镇长,那就化干戈为玉帛了;要是不帮忙,横竖都是死,今天就拼了,打死这个镇长,带着父亲离开这里,把曹府一把火烧了也罢,反正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下定了决心,梁红英推门而入,“呀”的一声,门开了。
镇长夫人回过脸,一眼认出是上次那个姑娘,十分惊讶,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进来了?”
梁红英说:“夫人,我有事求您。”
夫人诧异道:“你有什么事?”
梁红英说:“你们府上这么大动静,您知道吗?”
夫人皱了皱眉,问旁边的丫鬟。
丫鬟说:“老爷受了伤,好像是被这个姑娘捅了一刀,现在正派人把曹府围起来了。”
夫人“啊”了一声,一脸严肃地问梁红英:“你为什么用刀扎我们老爷?”
梁红英说:“太太,您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您还记得吗?那个女子……”
夫人点头:“知道,怎么了?”
梁红英说:“你们老爷又把她给弄来了,而且差点玷污了她,是我把她救回去的。”
夫人说:“还有这回事?”
梁红英说:“千真万确,这件事情您可以去调查。”
夫人点了点头,她丈夫是什么德性,她自然清楚。
夫人接着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动手伤他?你可以跟我说啊。”
梁红英说:“事情特别紧急,我们去找他说理,他端着枪要挟我,还要把我抓起来,还想对我做那种事,把我也像小青一样绑起来侮辱我。在这种情况下,您说我能不反抗吗?我就拿匕首顶在他腰间,没掌握好分寸,刀子扎进了他的肉里,这才保住自己,回到了曹府。我只想请夫人您主持公道,我不怕和他打,我们也有枪。但大家都在卧龙镇生活,不想两家变成仇人。所以我请您出面,压制一下镇长,别让他继续围困曹府了。”
夫人听了,手里拿着念珠,围着佛堂来回踱步。
转了一会儿,她说:“小美,去把老爷叫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小美应了一声,咚咚咚地出去了。
然后夫人对梁红英说:“你先躲起来,我当面问问老爷。”
没一会儿,镇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屁股上还包扎着,一见面就问:“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我都休息了,你瞧我还受着伤呢。”
夫人一脸严肃地问:“你这伤是怎么受的?”
镇长愣了一下,说道:“我的伤,是被一个狂徒刺了一刀。要不我派人围剿曹家?那个丫头太嚣张了,今天我要不把曹家灭门,就不就了!”
夫人“啪”地把念珠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干这个镇长了?当初我父亲安排你在这里,就不让你生事,让你消停点。可你一而再再而三惹事,上次那件事情我就饶了你没追究,可你又搞这种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闹这么大动静,上边知道了会怎么处理?你以为你占理吗?你作为一镇之长,强抢民女,这说得过去吗?虽然他们也不对,但你犯错在先。这件事情,别说别人,就是我父亲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你还在这逞能,赶紧把人收了撤回来,以后曹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们爱咋办咋办。曹家也是咱们镇上的大户人家,曾经对咱们有恩。当年我得病的时候,曹正平亲自抬轿,送我到几十里外的医院,这件事情我一直感激在心。你别再给我惹事,让我心里不安。”
没想到,太太这一番话还真管用。镇长支吾了两声,咧着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镇长毕竟老奸巨猾,他沉思片刻,伸手捏了捏酒糟鼻子,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就不心疼心疼我?那刀子可是实实在在扎在我肉里啊!”
“行行行,我惹不起你。你爹是大帅,我要是不听你的话,回头他发起脾气来,一个枪子就能把我崩了。行,吃多大亏我都认了,她欺负我就欺负我吧。你不是不让我找他们麻烦吗?我不找了。但你心里就真的平衡了?要是你觉得平衡,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太太重新拿起念珠,念了几声佛号,说:“我平衡。当初我嫁给你,图的就是太平日子。为什么把你安排在卧龙镇?就因为这儿相对太平,没有战争。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今天找一个,明天找一个,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上次那个姑娘的事儿,我都已经放过你了,你还死性不改。”
一被太太揭短,镇长的汗“唰”地就下来了,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好了好了,不找就不找吧,这口气我忍了。不过我还有个小要求,我要见见曹正平,我们得当面说一说。虽然我放过他们,也放过那个死丫头了,但我总得找回点面子来。”
太太想了想,觉得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丈夫留,便答应道:“你可别做得太过分,否则的话,我随时会让我爹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