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心中一动,有了计较。
他唤来石飞、李流、罗面生和陈武,吩咐他们挑选几名机灵的士兵,暗中前去探查那些劫匪的底细。
他寻思着,这些匪徒常年为祸地方,想必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若能剿灭,正好可以将这些财物用于军中,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见陈修已有定计,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镖师,也就是周昌的夫人,主动请缨,愿带人前去一探究竟。
陈修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
周昌见状,也并未阻拦,显然对自家夫人的本事十分信任。
石飞几人离开后,押镖队伍依旧有条不紊的继续行走,陈修继续研习替身术。
他寻劈下路边一段粗壮的树干,抽出匕首,在马背上飞快地雕琢起来。
木屑纷飞间,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人像逐渐显现。
他定了定神,回忆着秘籍中记载的每一个细节,尝试着调动体内灵元。
灵元如丝如缕,缓缓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流向指尖。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元,试图将它们附着在木像之上,并按照秘籍所述,在木像表面构建出那个繁复至极的符文。
然而,灵元才刚一接触木像,便如无根之萍般,瞬间溃散。
陈修眉头紧锁,琢磨着秘籍上的描述,思考着失败的原因,是灵元控制不够精细,还是符文构建的顺序有误?
他又继续试。
一次、两次、三次……陈修浑然忘我,不知疲倦地尝试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
他紧咬牙关,一次次失败带来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却被他强行压下。
这替身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百倍,每一个步骤都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差池,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灵元如抽丝剥茧,每一次的调动都耗费他极大的精神力。
遍遍失败,一遍遍咬牙挺着,直到天黑得像锅底,他才停下来,把没弄完的木头人收起来,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队伍已经进了牧州地界,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地。
或许是连日的风雪也疲倦了,天地间难得放晴,众人抓紧这喘息之机,连夜赶路。
平原上的道比山路好走多了,马蹄子踩上去也没那么沉了。
一直走到半夜,大伙儿才停下来歇口气。
士兵们从包里掏出硬邦邦的干粮,就着化了的雪水,几口就吞了下去。
寒风依旧凛冽,普通武人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抓紧时间睡觉,二阶以上实力武者则大多数打坐调息,聚集丹田灵元,恢复体力。
陈修也感觉有些疲惫,白天刻画木雕耗费了他太多精神力,一进篷帐,便倒头就睡。
以他三阶修为,原本半个月不眠不休也无妨,只需运转丹田灵气调息即可。
但今日精神力消耗过巨,光靠灵气恢复甚慢,唯有沉睡才能快速缓解。
就这么连着走了五天,还没走出这片平原。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枯黄的草地上结着一层亮晶晶的冰,风一吹,卷起地上的冰碴子,发出“沙沙”的声,像是在给这单调的景色伴奏。
远处能看到牧民的帐篷,有的三五个凑在一起,有的隔得老远,几里地都看不到一个,也没个人影。
陈修身后的普通骑兵,一个个冻得浑身打颤,嘴唇发紫,牙齿咯咯作响。
盔甲里面厚厚的棉衣也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他们紧紧裹着衣服,把头缩进衣领里,尽量减少热量的散失。
陈修虽然瞧见了,但也没说什么,这也算是让他们练练,适应适应这鬼天气。
这些士兵,大多是邺城保卫战中活下来的,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但还需要更多的磨砺,才能成为真正的精兵。
平原行至第八日,牧民开始多了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阵欢快的乐声,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打破了连日来的沉寂。
陈修举目远眺,只见前方不远处聚集着一大群人,似乎正在举行什么集会。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场热闹的喜事。
牧民们都穿着过节的衣服,又唱又跳,脸上乐开了花。
场面极为热闹,宽阔的空地上,搭起了数十座巨大帐篷,每个帐篷都足以容纳上百人。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和奶茶的甜香,令人食欲大动。
陈修见状,就让队伍停下来歇会儿,顺便买点牛羊肉,给大伙儿改善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