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安静的吴家老宅,喧嚣起来。
“快快,少爷回来了!”
“你们几个,快去帮忙搬东西。东西有点儿多,再叫几个人。”
“你,去厨房看看。让厨娘赶紧炒两个少爷爱吃的菜,少爷还没吃饭。别忘了给少爷榨果汁,再准备点儿刚好能喝的温水。”
“八佾,快去少爷房里,给少爷烧洗澡水,再给少爷准备换洗衣物。少爷一会儿肯定要洗澡。”
作为吴歧贴身伙计的领头人,六马细致且快速地,对宅子里的伙计们发号施令。
而此时,一辆低调奢华,保险系数极高的小轿车,后跟一辆厢式小货车,停在老宅门口。
“少爷!”已经等在门口的一群伙计,和吴歧欠身为礼。
六马为少爷拉开车门,等吴歧从车上下来。
“少爷,二爷已经在等您。三爷也来了。”六马说。
吴歧一听“三叔”来了,顿时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臭坏蛋,但这意味着,他又可以玩叔……啊不,和叔叔玩儿了。
真开心!
六马主动接过吴歧手里的点心盒儿,和其他两个伙计一起簇拥着少爷往里走,但当踏上老宅门前的石阶时,吴歧忽然想到什么,对六马他们说:“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六马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少爷说让等,他也不敢驳,只是问了一句:“少爷您忘东西了?我去帮您拿?”
吴歧摇摇头,道:“没忘东西,忘人了。”
满头问号的六马:“啊?”
吴歧没再解释,直接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我到了,你们在哪儿?……嗯,好。那我先不进去,你们快点儿过来。”说罢,吴歧就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满身伤疤,戴着眼镜的高大男人,就带着一个神色淡然,容貌俊逸,身后还背着一把古刀的年轻小伙儿,和一个穿着黑夹克,脸戴黑墨镜,嘴边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意味不明怪笑的人过来了。
来人正是在天宫,被陈皮阿四托给吴歧的华和尚、张麒麟,和黑瞎子?
瞎子?是叫这个名儿吧?吴歧想。
但看这人脸上戴副墨镜,好像叫“黑墨镜”更贴切。
不过……少爷眉心微蹙:他总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上半身,尤其是脖子和后背的位置,好像被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黑色雾气,紧紧缠绕着。
这……这是中邪了?还是让谁下了咒?
这玩意儿不传染吧?
少爷心中暗戳戳打了个激灵,但他很快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把注意力转到华和尚身后,看上去无悲无喜的小哥身上。
“呀,小哥你来了?”
尽管之前“一本正经”,打着“和老赖讨房租”的名义,让黑鳞巨蛇烛九阴,把已经在cos阴兵,靠近青铜门的小哥捉住了,但其实吴歧闹了会儿,还是放小哥走了。
他看得出来,小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个不会被其他人影响的人,这让他很欣赏。所以秉承尊重小哥的想法,少爷大发慈悲,叫“欠债人”走了。
不过人可以走,“欠条”得留下。
少爷当时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当着所有人面,“唰唰唰”几行,在纸上写下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字据,表明“欠债人”张麒麟,某年某月某日,欠吴歧房租款,一百万元整,该欠款定于某年某月某日前,全部归还。如有违约,每天按欠款金额的10支付违约金。如发生争议,由债权人所在地人民法院管辖,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之后,让小哥签字画押——真按了红手印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