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殿便不客气了。”
时暖玉靠近跪坐在他身旁,白皙的指尖轻轻描绘着獠牙面具的轮廓。
触及到那墨色的瞳孔时心中不由得发颤。
她希望是其中一个又不希望是。
这类莫名的情绪很奇怪。
两人四目相对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发生改变,俞长风清楚的记下她的每一个动作。
一直引以为傲的从容自若竟有些破裂。
她会摘下面具吗?
他会是他吗?
时暖玉屏住呼吸,准备摘下他的面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掌下是腥稠黏腻的液体,抬手一看竟然是暗红色的血液。
“你受伤了?”
她放下摘面具的手,两人暗自均松了一口气。
俞长风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丝毫不加掩饰的点头。
“大意了,被人伤了一刀。”
不过是去处理一些尾随的杂碎,不想却发现一些有趣之事,好奇心的驱使下追了上去,却不想中了埋伏,不过对方也没有讨到好处。
“你这人,”瞧着他眼中的得意,时暖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伤口包扎了吗?”
俞长风无所谓的摇头,“急着赶回来,没时间包扎。”
毕竟掳回来的小猫还需要有人喂养。
怎的会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
时暖玉怒从心起,“起来脱衣服。”
俞长风投来意味深长的笑意,“公主殿下再着急收在下做男宠,也得我伤好,还是你想做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有的人就是欠揍,她再次冷声命令。
“本殿命你脱衣服。”
无论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她最讨厌的便是不惜命之人,命只有一条不好好爱惜偏生去糟践。
见她真的生气,俞长风听话的坐起身背对着她开始退去衣衫。
玄色的衣衫已然被血浸湿,因是黑色的缘故她方才并没有注意。
他缓慢的脱下里衣,时暖玉也看清了他肩背上的伤口。
竟然是箭伤!
箭身已经被折断,箭头深深的嵌入肉中,伤口狰狞透着暗红色的血液。
时暖玉瞳孔紧缩,他方才竟然顶着这样的伤同自己拉扯大半天。
“你不要命了吗,受伤了为何不先处理伤口?”
“你若想死便死远些,莫要凑到本殿跟前碍眼。”
“殿下在害怕?”
俞长风直接道出她的心思。
怕!
她的确怕!
怕疼、怕受伤、更怕死。
生命很可贵,一个人若是漠视生命,那他便不会剩下什么。
内心的绝望才是对生活失去了乐趣。
时暖玉睫毛微颤,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
“怕。”
“有的人活着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你有机会和能力活着却偏偏糟践自己的生命……”
余下的话她不想再说,有的人便是这样,说再多也无用。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俞长风薄唇紧抿,眼眸中划过一丝不忍。
什么时候起他竟会为一人伤怀,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罢了,就沉沦一次。
“殿下既这般不忍,”他抽出腰间的短匕塞进她手中,“在下的伤势便交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