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离开三年了。
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没听到回应后便悄悄推门进来，就看到程越趴在办公桌上，紧紧闭着眼。
助理没有惊动他，将文件放在一旁后就准备离开。
“悦悦”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
助理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慨。
三年了，程总还是没有走出来。
甚至，他还有一种可能性极高但不能说出来的想法。
程总大概，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程越梦中看到了苏悦的身影。
她站在他面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神色有些闪躲却十分期待的看着他。
他抬起手想要拥抱她。
可是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刻，眼前的少女突然消失，随之取代的是一个瘫在地上，脸庞冰冷的少女。
这还是她。
他的心猛然骤疼起来，他痛苦的弓着身体，脸色苍白，却伸出手仍然想要触碰她。
眼看着手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碰到她的最后一刻，程越身体一抖，随后整个人眼圈猩红的醒了过来。
怎么又是这样？！
程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都这样了，还是不能碰到她？
三年前。
他带着一副疲惫的身躯，拼尽全力抵挡住了那两个公司的强势进攻。
公司的股价又涨了回去，上一秒还在说他没用的股东们下一刻又眼巴巴的凑上来恭维，说不愧是程总，在这种绝境下都能逆转乾坤。
所有人都在恭喜他，外面的媒体也在称赞程氏的实力强大，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垃圾。
自己连他爱的人在他身后跟了他那么久，他都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助理打电话告诉他出事的时候他没有难过，被股东会批判的时候他没有难过，在处理公司文件累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他也没有难过。
因为他已经难过不起来了。
苏悦的那句话早已抽干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做什么都是麻木的。
也许，将所有精力投入于工作会更好些。
但是，他做不到。
就算再怎么往反方向走，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就连那间办公室，似乎都残留着她的背影。
但他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是抵挡住了他们的强势进攻。
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是他有能力，天赋异禀。
可他却觉得，是老天爷看他实在是太愚蠢了，愚蠢的可怜。
愚蠢到抓不住那只在自己面前飞了十几年的蝴蝶。
将那些事情处理完时，他几乎两天两夜没有睡觉。
但是他却不想闭眼。
他想着，或许自己就这样死去了，会不会让他的悦悦，啊不，他曾经的悦悦开心点。
但是，有转机的事发生了。
他收到了苏悦的信息。
她说，要请他吃火锅。
他想，那是老天爷的眷顾吧。
眷顾他真的愚蠢，还能得到垂怜，和她一起去吃火锅。
哪怕同行的还有四个男人。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憔悴的自己。
跟吸了毒一样。
丑死了。
他绝对不能让悦悦看到他这副模样。
他怕脏了她的眼。
于是，他第一次拆开了睡眠面膜，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脸上，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即使知道敷了面膜自己也不会立马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但他仍然想让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那天早上，他提前了两个小时到场。
他走到店门口，也不敢进去，他怕苏悦是骗他的。
其实骗他那也好，起码自己对她来说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