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
很少有人能从他表情里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他现在的怔忪和茫然应该是极为罕见的失误。
林素商将他的失神收进眼中。
她想，索兰确实觉醒了自我意识，但剧情对npc的压制更凶狠。
所以这些年索兰一直在跟强大的剧情能力做抵抗。
以至于他的身体一直像油尽灯枯般。
或许，她可以利用索兰…
“教授，我的话是不是给您造成了困扰？”林素商神色羞愧，“您就当没听到我说的话吧。”
索兰没有对焦的眼睛慢慢有神，他低低笑了一声：“不仅不是困扰，你解开了我心底一直的疑惑。”
林素商好奇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索兰摇摇头不想再谈。
林素商见好就收，也顺势错开话题。
“…这套公寓，我还是不能要，您还是收回去吧。”林素商将房产资料递给普迪兰。
“这，”普迪兰有些为难地看向索兰。
这套公寓是家主亲自在寸土寸金的特区选的，它在特区最中心的位置，出门100米就有一间私人医院，出门300米是特区警备护卫队所在。
据调查的资料看，林素商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这个公寓太适合她父母生活。
普迪兰本以为林素商看到这套房产会受宠若惊。
别说一个第三区的特招生，就算在盖力沃兹有光鲜亮丽工作的教授们，也没有几个能在这个位置买起公寓的。
她这是以退为进吧？
正想着，就听林素商继续说：“我的运气一向不错，不然也不能抽到慈善捐助金拿到盖力沃兹的特招生名额，前些日子，我给我母亲开通了捐助通道，竟然真的收到一些捐助，我准备在第二区给他们买套小公寓。”
普迪兰怔住。
面前的女生容貌美丽，表情恬淡，在说起自己捐助时没有丝毫羞愧。
就像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第二区的房子，怎么能跟特区的房子比？
家主选的这套公寓，不仅仅是便捷，安全，更是身份的象征。
如今作为家主的竞选团队成员，可以想见林素商以后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
普迪兰忽然簇起眉头，看向林素商的表情带出一丝不善。
她不看好家主。
果然是出身贫贱，小心思这么多。
索兰不知道普迪兰一瞬间想这么多。
他和普迪兰的想法截然不同。
他觉得，林素商拒绝这套房子只是因为“无功不受禄”。
“…不想收就暂时放在那儿，”索兰声音温和，“只是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而且付款途径是你为我工作的奖励，跟卡特利以及其他都无关。”
说着，他甚至还开起玩笑，“早知道如此，我也应该让他们走捐助通道。”
林素商抿唇笑了下：“幸好您没用捐助通道，不然白白送他们一大笔手续费抽成。”
俩人说起话来，气氛太过自然。
自然到让人以为他们是认识许久的好友。
索兰面容倦怠，眼神却十分矍铄。
视线微微滑过她散落的长卷发，他心中愈发觉得林素商十分对他的脾气。
既聪明又有野心，但又没有底层人没必要的自尊心。
他年轻时以浑不在意的目光睥睨着身边所有的人，对这种独有的特质不屑一顾……
“教授？您没事吧？是不是我说太多，累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