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鹧直了直腰,将手里的锉刀一甩,满脸的不耐烦:“我看咱们就是在这白费功夫!哪有人上元节夜游买板凳的呀!”
杜贺将食指比在唇边:“东爷,您小点声!”
赵东鹧皱着眉,稍稍压低了声音,又吐槽了两句:“你看我这手,都快磨出泡了!”
杜贺急得挤眉弄眼。
贺兰掌柜仍盯着它的木头,缓缓出声:“无碍……无碍,老夫也知道,这东西已然过时,不入世人的眼了。只是,老夫一时也没有其他主意。”
赵东鹧自知说错了话,立刻起身给贺兰掌柜道歉。
“贺兰掌柜,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又叹气道:“其实不止是您,我们卖瓷器的也是一样冷清。要不我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来争取您这的一分了。还不都是为了能参加花灯游行给我的青雅轩涨涨人气嘛。”
赵东鹧化苦楚为力量,又奋力地磨起了木头,并且比之前都更加用力,似乎在借此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杜贺闻言,眉头紧锁。
随手捡起一块碎木块,感叹起来:“为何如此用心制作的物件,却无人欣赏呢?真是世风日下啊!悲乎!哀哉!”
叶倾城和郭子维跨进了如意阁的院子。
“悲乎!哀哉!”叶倾城模仿着杜贺的语气,“杜贺,还没进门就听到你在鬼吼鬼叫了!”
杜贺脸皮薄,瞬间便羞红了耳朵。
他拱手作揖:“杜某一时有感而发!让各位见笑了。”
叶倾城拿起杜贺与赵东鹧做的小板凳,歪着头淡淡道:“确实,这不太吸引人。上元节人人手里持着花灯,又怎么会再买个板凳给自己增添负担呢!”
此话一出,贺兰掌柜眼眸一暗,瞬间便没了精气神儿。
赵东鹧闻言,急忙上前:“叶会长,不管这东西成不成,我都是实实在在地干了一天,那一分可定要加给我!”
赵东鹧腰间的吊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如冰片。
“东爷,你这带的是什么?”
赵东鹧骄傲地取下腰间吊坠:“这是碎瓷片。是我出师后,第一件作品的碎片。我想留个纪念,就做成了坠子”
说着,他轻轻擦抚了一下,那坠子立刻变得温润瓷亮,如玉一般晶莹剔透。
少女眼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众人好奇地围了过来。
叶倾城捡起了一块小木块在手里颠了颠:“我们的目的不是在上元夜卖出多少物件,而是通过活动,让客人对所卖的物件产生兴趣,记住这些铺子。”
“东爷,可否借你的坠子一用。”
“没问题。”
说着,他爽利地将坠子交到了叶倾城手上。
叶倾城笑着将坠子和木块摆在了一起。
郭子维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你的意思是,将木块做成坠子?”
“没错!不但要做成坠子,还要让客人们,自己亲手做成坠子!”
叶倾城将坠子提在面前,轻轻晃动了两下:“就像东爷的这瓷片,他带在身上这么多年,正是因为它有特殊的意义。”
“同理,这木头坠子也许也是客人们人生中第一块亲手制作的木艺作品,不但可以让他们有参与感,还有极大的纪念意义,自然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