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陈凡竟然连这些细节都发现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凡，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见任家的一众亲戚都变得气急败坏的模样，陈凡又摸出个牛皮本，翻开是任家祖上当买办时记的黑账，最后一页还粘着任大海父亲按的手印。
任小波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他认出那牛皮本正是去年冬天在防空洞丢失的。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老鼠叼走的，没想到竟落在陈凡手里。
他急忙从五斗橱摸出包大前门，烟盒上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凡子，你先抽根烟消消气。”
“我不抽这个。”
陈凡从裤袋掏出个锡纸包，展开是个凤凰牌的香烟，还在任小波眼前晃了一下，说道：“这是用三张貂皮跟城里来下乡的知青换的。”
陈凡故意合上烟盒的包装，好让任大海能看见包装纸纸上印着的“上海烟草一厂”字样——正是任家去年倒卖的紧俏货。
任小波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上个月在供销社后门，陈凡的猎犬“黑子”正叼着个相似的锡纸包。
当时他还以为是野狗在翻垃圾，没想到竟是陈凡在收集证据。
陈凡明知故问道：“小舅，你觉得这个牌子的香烟眼熟不？这可是前年72年产的老烟了。”
任小波眯起双眼，按捺着内心的不满，追问道：“你啥意思？”
“咋地？小舅你不记得了？”
陈凡把烟盒上的生产日期显示1972年展示给任小波看，然后说，“给你看下日期，是1972年产的烟。那年镇上的卷烟厂失火停产，导致仓库里大批大批的凤凰香烟不见了。”
“后来你猜怎么着？那批凤凰香烟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公社卫生院的杂物间里。”
任大海闻言立刻笑了，他得意地插嘴反驳：“这你可就说错了！公社卫生院的杂物间里的那批凤凰香烟是走私来的，才不是镇上卷烟厂的！”
陈凡故作震惊道：“哦，原来是走私来的呀……”
“诶呀！我怎么说漏嘴！”
“老哥！快住口吧！”
任小波见任大海一不小心把见不得人的秘密脱口而出，恨不能上前对着任大海扇他嘴巴子！
他瞪了任大海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然而，任大海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得意洋洋地说着。
陈凡见状，立刻笑了。他说：“大舅你说得对！是我说错了。”
“你们从镇上卷烟厂偷来的那批凤凰香烟藏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里，而公社卫生院的杂物间里的那批凤凰香烟是你们从江对岸靠着走私船运回来到镇上卖的……这个我总算没说错了吧？”
任小波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没想到陈凡竟然连这些秘密都掌握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凡，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见陈凡笑得这么开心，任小波觉得陈凡在一开始就是故意说错的，好能引 诱他们说出更多秘密。
特别是关于那批凤凰香烟的来路，陈凡显然已经了如指掌。
反应过来的任大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