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软椅的舒瑶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陈腾。
陈腾如今落魄沧桑，完全不像是当年舒瑶还小时在电视上见到的那般意气风发。
当年陈腾在电视上代表环球报社出席各种活动，衣冠楚楚，意气风发。
谁能想到有今天？
“陈叔，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舒瑶俯下身，朝他伸出手。
陈腾闻言抬起头去看，他还是看不太真切舒瑶模样被她身后的亮光所遮挡。
但他却觉得舒瑶好似是上天派来救赎他的，伸出手像极了救赎主般神圣。
陈腾想起往昔种种，他忍了忍，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搭在了舒瑶的手上。
他放弃般的应道，“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
诚如舒瑶所猜测的那样。
当年陈腾被因为业务能力出众，也是环球报社的元老，当年崛起发家少不了他。
陈腾被调任前往s国担任高层的同年，环球报社在媒体界的地位如日中天。
一来是凭借当年唐凌天与姜云容的往事，为环球报社拉到了不少独家新闻。
股价水涨船高，一涨再涨。
二来环球报社的崛起吸引了大批窥见媒体利益的商者，争相给报社投钱打广告。
舆论的力量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几乎无懈可击，因此姜云容才不得不远走邺城。
种种推动下，环球报社的根基被打下来，群众也对报社的一切深信不疑。
“其中，包括了我的老婆。”
陈腾回忆起当年，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魂都被抽走了似的。
同年环球报社收了钱，大肆报道传单一家婴幼儿产品的上市公司产品的厉害。
陈腾的妻子不懂其中门路，陈腾正忙着开拓国外的市场根本无暇顾及。
妻子错信了这家产业的产品，更何况自己丈夫就在环球报社工作，公信力也在。
这有什么不能信的呢，所以妻子给了他们女儿长期服用这类的产品。
后来，果然出问题了。
她的女儿还是个婴儿，长期使用违法剂量过大的产品，导致各种并发症。
小小身体怎么承受得住这些伪劣产品的毒害，不久就过世。
妻子后得知缘故，郁郁寡欢，不久之后就自杀了。
“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思绪回到现在，陈腾终于从自己的怀疑里跳脱出来，他恍然起抬起头看舒瑶。
舒瑶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并没有一丝的怜悯或是共情。
“是的。”她残忍的肯定了陈腾的答案，她重复，“是你的报应。”
这件事倘若不是发生在陈腾本人的身上，陈腾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依着之前跟陈腾一同参加示威聚众活动的数量来看，不在少数。
这些人也是当年被环球报社不实报道所毒害的一部分人，只是一部分而已。
陈腾喃喃着，捧着资料看着资料上妻女的面容，“我错了，我错了。”
见陈腾的心理防线崩塌，舒瑶乘胜追击。
“陈叔。”
“他们一直追着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
陈腾颤颤悠悠地从胸前的项链中掏出来，掰开项链里小盒子里面是他妻女照片。
再往下按了什么，夹层被打开，陈腾掏出来，躺在她掌心的是一枚内存卡。
小小的，陈腾比任何人都知道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