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苍老的面容沉淀着老练，他的目光落在不吭声的唐父身上。
虽是年事已高，但光是坐在那儿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怎么不说话，是不满意？”秦老沉声发问。
唐父是自己年轻的部下，为了救他断了腿的确是事实。
一码归一码，唐父有今天秦老也搭了不少手，自问是没亏待过的。
唐父面露难色，“这……”
本来唐父是想秦老出面，开口让秦九霄带唐灵犀出席。
好歹也是给唐灵犀争取一次机会，成败与否都在唐灵犀自己手上。
没想到秦老居然让秦文羽出面带唐灵犀。
“怎么会，就按您说的办。”唐父皱了皱眉，松了口。
这老头子精明的很。
不让秦九霄带唐灵犀，摆明是怕丢了秦九霄的脸。
他唐家的大小姐哪儿配不上秦九霄了？
当年，秦九霄也不是出生在秦家，是过来好几年才接回来培养的。
那时候被接回来秦九霄都十多岁了。
唐父还记得初见秦九霄那面，那小子冷冰冰的，干练老沉，跟他父亲如出一辙。
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人。
等他们接洽到邺城那位天才人物，届时他倒是要看看秦老还是不是这样硬气。
唐父用力撑起了拐杖，有些勉强地站起来。
他身边伺候的人见了连忙上前想搀扶，他一生要强怎么可能允许。
打了个手势，唐父不许人来扶，却见秦老看都不看，自顾自地喝茶。
唐父咽下了这口恶气，“秦老，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秦老将茶杯搁在一边，给了个眼色凌恒，“送客。”
凌恒微微颔首，“是。”
他上前一步走到唐父的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父拄着拐杖的手一紧一松，像是在竭力忍让克制什么，然后猛地走出大厅。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很是响亮，叩叩叩的一声接一声，回荡在屋内。
这一声声，敲在了唐父的脑子上，仿佛是回到了当初还在秦老手下的时候。
凭什么！
他唐凌天要永远低人一等。
要不是当年唐父誓死救下秦老，那老东西早就完蛋了。
现在连宝贝孙子带个人都不愿意松口，还让秦文羽带，分明就是敷衍。
拄着拐杖的每一步，都在提醒他不值得。
老不死的的东西。
唐父坐上车，将车门狠狠地一拉，砰地一下关的震天响，吓了司机一跳。
“老、老爷，接下来——”司机看向后视镜。
唐父的面目狰狞，显然是受了气。
唐父冷声，“回家。”
司机马上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一路上唐父是越想约不平衡，手上捏的拐杖捏的很紧，青筋都暴起了。
连到了家门口，唐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直至司机下了车，替他拉开车门，忙有下人迎上下来，发现刚才唐父用腿过猛。一伸腿疼的厉害，连下车这么简单的迈步动作都艰难，唐父气的狠狠地将拐杖丢出去老远，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要不是秦老，唐父也不至于瘸了腿，现在这样残废。
“老爷。”一妇人见此，忙要上前搀扶住男人的大手。
不曾想，妇人一触到唐父的手就被甩开了。
力道之大，要不是下人在扶住了，好心上前搀扶唐父的夫人马上就得摔在地上。
“你……”唐父甩开之后，看到妇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又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