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年想拦住:“买了不就是穿嘞,你怕弄破了,干活别穿不就中了,给你走人家穿。”
殷老太眼疾手快的已经收起来了:“他能上哪去,留着以后给你爸穿!”
殷锦年一脸黑线,那明显就是老头的款式,自己老爸还算玉树临风正当年,给他穿估计都放坏了。
殷老太自己也有,这个看着不是殷老头那样鬼的,就是普通的确良的褂子和裤子,但做款式的很好看,不像老家的,所有人穿的都一样。
看完衣服,就是吃的了,有各种点心,黄色油纸包着,有枣红色的槽子糕,花瓣造型,闻起来一股鸡蛋牛奶香,还有白色印着红点的山楂锅盔,长条的牛舌饼。
每一个看着都让人口水直流,三个孩子眼睛盯得死死的,却没有一个上手拿。
殷家家教还是可以的,虽然殷振军有时候不着调,那也是平常日子,无伤大雅。
像这样,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等爷爷奶奶来分的。
殷老头不管,他笑眯眯的敲着烟枪,殷老太也不折腾孩子,寄回来就是给他们吃的,馋他们干啥!
一样拿出来三份,再多出来一个牛舌饼,给孩子分了,她把牛舌饼一掰两份,递给殷老头一份。
殷老头也不客套,接过来慢慢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抿。
“你别说,这是啥味道,还有甜还有咸,怪好吃嘞!”
殷锦年捏住槽子糕,用手掰了一小块,迅速塞到殷老太嘴里,又给殷老头手里塞了一块。
“奶,你也尝尝这个,可软嘞!还甜还不腻!”
殷老太被塞了槽子糕,满嘴都是鸡蛋的味道,香甜可口,她嚼着糕点没说话,点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殷振军长的人高马大,天天在学校清汤寡水的,放假半个月,吃饭都跟抢饭一样,点心到手,三两下就吞进了肚子,确实没想着给爷爷奶奶让一口。
李军年纪还小,吃的慢,看着姐姐的动作,有样学样,把手里的山楂锅盔直往老两口嘴里塞。
殷老太笑着叫了一声乖孙,装模作样咬了一口,其实也是咬了一个寂寞。
殷老头直接摆摆手:“你自己吃,爷不爱吃太甜哩!”
李军执意往前递:“爷,酸的,你咬一口试试。”
殷老太瞪了他一眼:“孙子给你吃,你就咬一口不就中嘞,磨叽个啥!”
说着就用手指头掐了一小点,塞进殷老头嘴里,又轻声对李军说:“好嘞,你爷吃了,剩下哩你自己吃!”
殷振军挠挠头,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都是一家人,谁也没说啥。
吃的拿出来,里面还有东西,两个金色的吊坠,下面还有一封信。
殷锦年拆开信,里面是殷长安刚劲有力的字体,他说了寄的衣服都是给谁的,刘红兵买的点心,说是稻香村的,在北京可有名了,给他们也留了一些,问殷锦年喜不喜欢吃!
又说到那两个吊坠,前几天香港回归,北京可热闹了,这是纪念品,刘红兵从内部搞到的,外面还没有呢!
殷长安觉得非常有意义,就拿了两个寄了回来,让他俩自己挑,一人一个。
殷锦年挑了一个半月抱圆的,里面是红色的底,印着金色的建筑物,还有香港两个字。
背面是金色花朵的造型,殷锦年不知道是什么花,很久以后才知道,是代表香港的紫荆花。
殷长安还说,刘红兵给他们留了一套纪念币,看起来挺好的,配套的盒子太大了,不好邮寄,等下次回来,带回来给她看。
最后又问了两个老人的身体,还问了殷振军的学习情况,大部分都是关于殷锦年的,殷振军就是顺带的。
殷振军装作一脸愤愤不平的对殷老太撒娇道:“奶,你看吧,俺爸都把我给忘了,你晚上可得多做点饭,我要多吃点补补受伤的心!”
殷老太笑着拍了他一下:“鬼娃子,在哪学的这不着调的话,天天都是吃不饱嘞,刚吃了那花样的点心,又惦记晚黑里吃啥!”
殷振军撇撇嘴:“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又不是成仙嘞,吃饭不是正经的哩,那几口点心,也就塞牙缝!”
殷老头笑得眯了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看看这大孙顶门头的个,那饭不白吃!”
殷振军刚满十三岁,已经长到一米八,在班里都是坐最后一排,和同龄人比,在这村里没人比他高,在学校也是他最高。
学校外面的二流子,看到他都要跑,殷振军有点好打抱不平,开学没多久就帮了好几个同学,那些二流子根本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