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住了二十多户人家,殷秋晚听着大家和殷长安说话,大概也能听出来,好像都是他们老家的人。
大家纷纷和他们打招呼,走了好几分钟,还没走到小院尽头。这时,刘红芳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快一年没见的闺女,眼眶一下子红了。
殷秋晚顾不上还在说话的殷长安,连忙快步走过去拉住刘红芳。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撒娇,只是拉着刘红芳的胳膊轻轻摇了两下。
“俺闺女瘦了,天天考试没吃好吧,走,赶紧回屋,妈给你炖汤了。”
刘红芳和旁边看热闹的邻居打了个招呼,也不去喊殷长安,急急忙忙地把殷秋晚拉进了屋里。
大热的天,蒸馍的那间屋里热气腾腾,刘红芳不让她进去,把她按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坐好,自己去厨房端汤。
殷秋晚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四四方方,前后都有窗户,屋里摆放着一张大床,还挂着蚊帐。
床尾是衣柜,门后面摆了一张桌子,只有一个板凳,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家具了,但房间已经显得满满当当。
虽然老家房子宽敞,但殷秋晚住过学校宿舍,再看这略显逼仄的房间,倒也觉得没什么。
不一会儿,刘红芳端了一个大碗过来,这么热的天,她还真炖了鸡汤。
殷秋晚哭笑不得,这一路奔波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被热晕了,坐车又闷又热,实在喝不下这热气腾腾还油腻的汤。
但看着刘红芳一脸期待的神情,殷秋晚硬着头皮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然后说晕车不舒服,实在吃不下了。
一听说她晕车不舒服,刘红芳哪里还顾得上鸡汤,连忙让她躺床上休息。
殷秋晚闻了闻自己,开玩笑地对刘红芳说:“妈,你不让我洗澡,是怕我还没腌透吗?”
刘红芳平时还挺讲究的,这会儿也是心疼闺女,看殷秋晚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样子,笑着说给她弄洗澡水。
厨房里一直都有开水,刘红芳拿桶舀了半桶,又兑好凉水,提到了房间。
殷秋晚瞅了一圈,心里纳闷:在哪里洗呢?
刘红芳自顾自放好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盆,示意殷秋晚站到盆里,用杯子从桶里舀水来洗。
殷秋晚听从安排,她脱掉衣服,看刘红芳还站在那里,顿时害羞起来,连忙催促刘红芳出去一下。
刘红芳还想留下来给她搓背,殷秋晚死活不愿意,这么多年了,都是她自己洗澡,突然被刘红芳看到自己脱了衣服,她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让妈妈给搓背呢!
刘红芳看她实在不愿意,只好笑着退了出去。
走到厨房,看到殷长安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锅里的饭菜。
“汤你闺女喝了吗?我就说天太热了,她爱喝汤不假,可这天气也得喝得进去才行啊。”
刘红芳迟疑了一下:“晚晚确实没咋喝,她说晕车晕得厉害。这会儿正在洗澡哩!你说,闺女是真长大了,原来天天缠着我,现在我给她洗澡都不让我看了。”
听出她话里的一丝伤感,殷长安瞅了她一眼:“你闺女都十六了,你看院里大龙家的,他闺女十六都结婚了。”
又看了看手里的鸡汤,说:“晚晚晕车,但也不能不吃东西,要不,用鸡汤下点面条,晚晚不是最爱吃面条嘛。”
刘红芳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再纠结闺女长大了的事儿,虽说买的面条口感不好,但她还是把揉面板放下来,呼呼地和了一点面,准备自己做手擀面。
殷长安由着她忙活,省得她瞎琢磨。
殷秋晚在屋里舀水洗澡,又怕弄湿地面,又怕溅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总归洗得不太畅快。
但洗了澡后确实浑身轻松,没有了那种粘腻的感觉,又清爽又凉快。
她发现南方和老家相比,倒不是说温度特别高,就是空气里有一种潮乎乎的感觉,身上只要有点汗,衣服就会紧紧贴在肉上,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