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列国，能在位超过二十年，没有遭受过任何的削贬的王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大丰的蒲和王、定曲王，大魏的东阳王，瞿溪王…”
程峰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特意点到了大乾。
“说了你们那边，原本留的王侯数量仅次于我国，可似乎，当初都被你清理过了？”
苏丞笑了笑，轻轻点头。
“的确如此。”
“一些人不知死活，留着也是无用。”
“如今在大乾，还能一直活到现在的王爷，只有一个——晋阳王！”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峰源挠了挠头，颇为苦恼。
“我年轻时候和他接触过，此人野心勃勃，是为枭雄，如果论贪暴，恐怕少有人能与之相比吧。”
苏丞回忆当初，缓缓道。
“这还真是说来话长。”
“当初全国混乱，此人也抓住机会，几乎占据了整个大乾北方。”
“他的实力很强，当时手中的兵马甚至还要超过程王，我把它放在了最后，准备收拾。”
“可没想到…”
苏丞脸上的表情浮出一抹古怪。
“在我平复东南西三域，率兵前往北方时，晋阳王完全不做抵抗，放开兵马，任我长驱直入，并且，权力全部转移，爽快的让我现在都觉得如同梦幻。”
“当时他哪怕反抗一下，交个手，我都有理由将其彻底剿灭，但可惜…”
那一战之后，晋阳王的手中只保留了三万的兵力，这些是用来应对匈奴所必要的。
苏丞也没有强夺。
程峰源略作沉吟，缓缓开口。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晋阳王早已了解，萧若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知道你们两个未来必将翻脸！”
“与其在你鼎盛，气势如虹之时，冒着失败的风险与你相争。”
“反而不如，暗中蛰伏，避其锋芒，等到你们两个翻脸之后，再行反水。”
“我以前瞎了眼，自然没想过。”
苏丞笑了笑，随意接过话题。
“后来倒是猜到了或许有这个可能，可那又如何？”
“女帝的死活与我何干？”
“无论那个皇位上坐的是谁，我都要让大乾整个崩塌就对了！”
程峰源豪迈大笑。
“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可别忘了喊我，我可能到不了，但是手底下的弟兄必须到位，他们还缺功劳，想要出侯拜相呢！”
……
大乾北境。
晋阳山巅，一名老者肩上披着雪白色的风衣，面容瘦削，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色。
他的目光掠下山峰，看着下方的国道。
难民遍地，狭长的人龙沿着大道山林消失在地平线外，一眼望不到尽头。
偶尔几个冻僵后的身体倒在地上，也没能让他心中升起半点波澜，反而缓缓算计。
“以泰安城的体量，接受过这一批后，应该也就到达极限了。”
“我当初果然没看错，这两个人日后必定分离，届时便是我的可乘之机。”
晋阳王伸出干巴巴的手掌，眼中透露出野望，猛然握拳。
“女帝，一个无能的废物罢了！”
“女人，也配管大乾？”
“当年的苏丞锋芒过盛，我若战之，无论胜负，对于本就孱弱的大乾，必将导致灭国之患！”
“可现在，局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