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殿下竟有此意?”种师中眼神微眯,似乎在揣摩晁雄征话中的真意。
西北苦寒,军费开销巨大,若是能得大梁资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他又怎会轻易相信这位年轻的太子?
“西军将士戍守边疆,保家卫国,实乃我辈楷模。只是……”晁雄征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听闻西军所需粮饷,皆仰仗朝廷拨付。西北贫瘠,自给不足,长此以往,恐非长久之计啊。”
种师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端起茶盏的手也微微颤抖。
晁雄征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的痛处。
西北军费短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若非朝廷每年拨付巨额粮饷,西军恐怕早已无力支撑。
可如今,朝廷自顾不暇,这粮饷……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种师中放下茶盏,长叹一声,“西北苦寒,百姓生活困苦,军中所需,皆仰仗朝廷供给。可如今……唉!”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却已是溢于言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家兄不日即将抵达延安府,太子殿下与三位英雄不妨在府中稍作歇息,待家兄归来,再做商议。”种师中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晁雄征微微颔首,拱手道:“如此,便叨扰种经略相公了。”
种师中唤来仆人,吩咐道:“带太子殿下与三位英雄前往客房歇息,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仆人应声而去,引着晁雄征四人离开了大堂。
种师中命人送来了酒菜,虽不算丰盛,倒也精致可口。
四人在客房中围坐,气氛却有些沉闷。
“这老头,客气是客气,就是感觉隔着一层,不亲近。”武松灌了一口酒,瓮声瓮气地说道。
“二哥,种经略相公毕竟是朝廷命官,与我等身份不同,自然有所顾忌。”晁雄征淡淡一笑,解释道,“他既要顾及朝廷颜面,又要考虑西军的未来,自然不能与我们太过亲近。”
“哼,还是江湖上痛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武松一拍桌子,颇有些向往地说道。
“洒家以前也是这般……”
鲁智深哈哈一笑,抓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边的酒渍,说道:“洒家当年在五台山,也是这般洒脱!只是后来……唉,不提也罢!”他叹了口气,
“师父,您在五台山时的故事,俺也听说了不少。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哪个不是响当当的英雄事迹?要说这大宋武将,您也算是另类了!”武松提起鲁智深过去的英雄事迹,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哈哈哈,二哥谬赞了!”鲁智深爽朗大笑,举起酒坛与武松碰了一下,“来,喝酒!”
两人仰头痛饮,酒水顺着嘴角流淌,却浑不在意。
一时间,客房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时光。
“在大梁,武将的地位可比在大宋高多了。像二哥和师父这样的英雄好汉,在大梁定能大展拳脚!”晁雄征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若是在大梁为官,也像在大宋这般憋屈,俺就辞官不做了,再回江湖逍遥快活去!”武松豪迈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
晁雄征闻言,笑容微微收敛,正色道:“二哥此言差矣。若是二哥辞官,岂不是陷我父子于不义之地?我父王待二哥和师父不薄,二哥怎能如此轻言放弃?”
武松一愣,随即挠了挠头,说道:“俺就是随口一说,太子殿下何必当真?”
晁雄征摇了摇头,说道:“二哥有所不知,大梁与大宋不同。大梁立国之本便是武力,我父王也深知武将的重要性。在大梁,武将的地位远高于文臣,绝不会出现重文轻武的情况。”
“太子殿下此言当真?”石秀在一旁问道。
“自然当真!”晁雄征语气坚定,“我大梁不仅不会重文轻武,更不会像大宋那般,每年向西夏进贡岁币,以求苟安!”
提到岁币,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每年向西夏进贡巨额岁币,早已成为大宋的耻辱。
“哼,岁币?我大梁的军队,只会向敌人索取岁币,绝不会向敌人低头!”晁雄征猛地一拍桌子,语气铿锵有力。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太子殿下……”武松看着晁雄征,欲言又止。
晁雄征目光如炬,盯着武松,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大梁……”
晁雄征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