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缓缓伸出手,不是如李逵般粗暴地挥舞板斧,而是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捆缚在张叔夜身上的绳索。
麻绳寸寸松开,张叔夜虽被擒获,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一棵饱经风霜的劲竹。
“张大人,”晁雄征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惋惜,“以你的才能,屈居济州一隅,岂不可惜?”
张叔夜活动着有些麻木的手腕,目光如炬,扫视着大堂上的梁山众人。
“老夫虽身处地方,亦可造福一方百姓。尔等啸聚山林,鱼肉乡里,所为之事,与草寇何异!”
晁雄征哈哈一笑,不以为忤。
“张大人高义,令人钦佩。只是,这天下百姓,又岂止济州一地?以张大人和令郎的经天纬地之才,合该泽被更广袤的土地,庇护更多的黎民百姓。”
张叔夜闻言,脸色更加刚毅,怒声道:“一派胡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生是大宋的臣,死是大宋的鬼,绝不会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晁雄征对张叔夜的怒斥置若罔闻,走到一张虎皮椅上坐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
“张大人忠义无双,令人敬佩。只是不知,若是令郎在此,是否也会如大人一般,毫不动摇呢?”
张叔夜闻言,脸色骤变,原本刚正不阿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死死地盯着晁雄征,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厉声喝道:“你…你什么意思?”
晁雄征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缓缓说道:“张大人父子,皆是视死如归的忠义之士,想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晁雄征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张叔夜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这才缓缓说道:“张大人父子,皆是视死如归的忠义之士,想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张叔夜闻言,呼吸骤然急促,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以为晁雄征要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瞬间怒火中烧,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卑鄙小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用家人来要挟老夫!”
晁雄征见状,连忙摆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理论的李逵。
“张大人误会了!”他站起身来,走到张叔夜面前,目光诚恳地说道:“晁某敬佩张大人的为人,断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若是想威胁大人,又何必费这许多口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晁某今日请张大人前来,是想请大人到我梁山做客。当然,不是以阶下囚的身份。”
张叔夜闻言,怒火稍稍平息,但仍旧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晁雄征。
“做客?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晁雄征笑着摇了摇头。
“张大人多虑了。晁某知道,以大人的忠义,绝不会轻易背叛朝廷。所以,晁某也并未奢望能说服大人加入梁山。”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内。
“晁某只是想请大人去青州看看,看看我梁山治理下的百姓,看看他们是否如大人所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看看我梁山,究竟是不是如朝廷宣传的那般,是祸国殃民的草寇。”
张叔夜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老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济州知府,于你梁山,又有何用?”
晁雄征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叔夜。
“张大人谦虚了。济州知府虽小,但大人胸中的韬略,却远非一州之地能够容纳。晁某欣赏大人的才能,更敬佩大人的为人。我相信,只要给大人一个机会,大人定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他走到张叔夜面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而且,据我所知,张大人似乎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知府吧?朝廷腐败,奸臣当道,张大人的一腔热血,又有何处施展呢?”
张叔夜听着晁雄征的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