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李逵顿时怒发冲冠。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板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整个大厅都嗡嗡作响。
“放你娘的狗屁!你当爷爷们是什么?任你们摆布的玩物吗?”他怒吼一声,双眼赤红,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
时迁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对焦挺使了个眼色。
焦挺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李逵,在他耳边低声劝道:“铁牛兄弟,稍安勿躁!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大哥早有安排,你莫要坏了大事!”
李逵虽然莽撞,但也并非毫无理智。
他狠狠地瞪了曾索一眼,粗声喘着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厅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曾长者见状,连忙打圆场道:“贤侄莫要动怒,老夫并无此意。只是路途遥远,多几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来人,上酒上菜!今日务必好好款待几位梁山好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曾长者假意挽留众人在庄内安歇。
时迁等人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曾长者命人将他们安置在一处空宅之中,随后又悄悄吩咐苏定,带二百人将宅子围住,只许进,不许出。
夜色渐深,宅院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肃杀之气。
翌日清晨,曾索押送着满满一车的金银珠宝,浩浩荡荡地向梁山进发。
抵达梁山后,晁雄征亲自清点财物,确认无误后,便将曾升放了回去。
“多谢晁天王高义!”曾索拱手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松。
晁雄征微微一笑,说道:“曾庄主客气了。既然两家已经议和,明日我便拔营,返回梁山。”
“如此甚好!”曾索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目送着曾头市一行人远去,晁雄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的凝重。
他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郁保四叫来,问问他午饭吃了没……”
曾头市人马刚消失在地平线上,晁雄征便唤来郁保四。
此刻的郁保四,一身破烂衣衫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梁山军服。
可他依旧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像个犯错的孩子。
“保四兄弟,午饭吃了吗?”晁雄征的声音温和,不带一丝责备。
郁保四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涨得通红。
“回,回晁天王,还没……”他支支吾吾,声音低若蚊蝇。
晁雄征见状,不禁轻笑一声。
这郁保四,果然是个直肠子。
“想来也是,”他拍了拍郁保四的肩膀,“咱们梁山不比那曾头市,不兴那些虚礼。你既已归顺梁山,便是我兄弟,不必拘谨。”
郁保四眼眶一红,哽咽道:“晁天王,我……我当初不该错投曾头市,险些酿成大祸……”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晁雄征打断他,“如今你便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留在我的帐下,助我攻破曾头市?”
郁保四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感激和悔恨的光芒。
“小人愿为天王效犬马之劳!”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
晁雄征扶起他,将早已想好的计策和盘托出。
“你且回曾头市,就说梁山得了金银,人心涣散,贪图享乐,史文恭已作内应,正是劫营的好时机……”
郁保四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当即领命,快马加鞭返回曾头市。
曾头市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郁保四添油加醋地将晁雄征的计策说了一遍,听得曾长者等人两眼放光。
“好!好一个史文恭!真是我曾头市的功臣啊!”曾长者抚掌大笑,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晁雄征的圈套。
“爹爹,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劫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曾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可轻敌。”苏定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梁山人马众多,且有晁雄征坐镇,不可贸然行动。”
“苏先生多虑了。”曾长者不以为意,“如今梁山得了金银,军心涣散,正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时机。况且还有史文恭做内应,此战必胜!”
苏定还想再劝,却被曾长者打断。
“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今晚子时,劫营!”
厅内众人纷纷应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唯有苏定一人,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夜幕降临,月色昏暗,苏定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