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银子?”晁雄征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逵,“铁牛兄弟,你要借多少?”
李逵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瓮声瓮气地说道:“三五百两……哥哥,俺知道这数目不小,但俺保证,等俺赢了钱,立马就还你!”
“赢钱?”晁雄征捕捉到了关键词,心中好奇更甚,“你要拿这银子去做什么?莫不是要去……”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李逵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俺……俺要跟小七他们耍几把。”
“耍几把?”晁雄征顿时来了兴致,他一把搂住李逵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你个黑厮,原来是想去赌钱!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走走走,带我去看看,我也凑个热闹!” 他感受到李逵魁梧的身躯微微一僵,心中暗笑,这黑厮看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李逵扭捏了半天,才说道:“哥哥,你……你还是别去了吧,俺……俺怕你……”
“怕我什么?”晁雄征故作不解,追问道,“怕我输了钱找你算账?放心,我晁雄征还不至于输不起!”
“不是,哥哥,俺是怕……怕你赢了他们的钱……”李逵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哦?还有这等事?”晁雄征心中更加好奇了,“莫非你们这赌局还有什么高手不成?”
李逵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小乙哥……他赌钱太厉害了,俺这几天……连上回受伤得的三十两银子,都输给他了……”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燕青?”晁雄征心中一动,这浪子燕青的名号他可是早有耳闻,据说此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赌术也如此了得。
他拍了拍李逵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铁牛兄弟,今日哥哥就带你去翻本!”
李逵闻言,眼睛一亮,却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晁雄征,欲言又止……
晁雄征听罢李逵吞吞吐吐的解释,只觉得这黑厮憨态可掬,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挥,说道:“走,铁牛兄弟,哥哥这就带你去取银子,今日定要让你把输掉的都赢回来!”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晁雄征的房间走去。
路上,李逵始终有些扭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直到进了房间,晁雄征取出一个装满银锭的钱袋,掂了掂,足有五百两上下,递给李逵时,李逵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哥哥……其实……其实那赌局,就在俺屋里……”
晁雄征闻言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李逵说道:“好你个铁牛!感情你才是这赌局里最早出局的!把自己老窝都贡献出来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逵被晁雄征笑得面红耳赤,挠着头,憨憨地说道:“俺……俺也没想到会输这么多嘛……”
晁雄征止住笑声,拍了拍李逵的肩膀,说道:“走吧,去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龙潭虎穴,能把你这黑旋风都给卷进去。”
两人出了房间,一路来到李逵的住处。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叫嚷声,骰子碰撞的声音、众人的嬉笑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晁雄征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乌烟瘴气,十几条汉子围在一张桌子旁,正赌得热火朝天。
阮小七、董平、张横、张顺、白胜、杜迁、宋万等人都在其中,一个个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众人见晁雄征进来,纷纷起身抱拳行礼:“晁头领!”
“都免礼,玩你们的。”晁雄征摆了摆手,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身穿青衣小帽,面容俊俏的年轻人身上,那人正笑吟吟地摇着骰盅,不是浪子燕青又是哪个?
“晁头领也想来玩两把?”阮小七眼尖,第一个开口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怂恿晁雄征下场。
晁雄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各位兄弟玩得高兴,我就先看看热闹。”说着,他便走到一张空着的椅子旁坐下,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赌局。
就在这时,李逵猛地站了出来,将手中的钱袋“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粗声粗气地说道:“燕小乙,今天俺要和你一决胜负!”
燕青抬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黑旋风这是要来报仇雪恨了?好啊,燕青随时奉陪。”说着,他看向李逵手中的钱袋,眼神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不知道,黑旋风这次又带了多少银子来送给燕某人?”
李逵一言既出,屋内顿时静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哄笑声。
燕青玩味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他缓缓站起身,拿起骰盅,轻轻摇晃了几下,眼神锐利地注视着李逵。
“好,既然黑旋风有此雅兴,燕某自然奉陪到底。”燕青的声音低沉而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李逵粗大的手掌紧握着钱袋,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那股天生的豪气让他不甘示弱。
他猛地将钱袋中的银两倒在桌上,银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奏响了赌局的序曲。
“燕小乙,今儿个俺要和你一决胜负!”李逵的声音粗犷有力,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有的拍着桌子,有的高声叫好,整个房间气氛瞬间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