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送燕青出了死牢,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咣当”一声关上,回音在幽暗的牢道里回荡,激起一阵阴冷的风。
他搓了搓手,牢里阴冷潮湿的气息似乎渗进了骨头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出牢房,外头的阳光虽不强烈,却也让他觉得一阵暖意。
正欲快步离去,街角茶博士李四却高声唤他:“蔡节级,留步!有人找您!”
蔡福心中疑惑,顺着李四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绸缎,面色焦急的中年男子正快步走来。
待那人走近,蔡福才认出,是卢俊义家的都管李固。
“蔡节级,可算找到您了!”李固满头大汗,一把拉住蔡福的手,将他拽到一旁僻静处,压低声音道,“我有要事相商,事关卢员外,还请节级务必帮忙!”
蔡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李都管有何吩咐?”
李固从袖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蒜条金,塞进蔡福手里,那金子入手沉甸甸的,约莫五十两。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只求节级在牢中,多多‘照顾’一下卢员外。”
蔡福掂量着手中的金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固:“李都管的意思是……”
李固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蔡福的眼睛:“卢员外身陷囹圄,怕是……熬不过去了。若是节级能,能让他少受些苦,在下感激不尽。”
蔡福心中了然,这是要买卢俊义的命!
他面上却故作惊讶:“李都管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蔡福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节级,但也知道王法森严,岂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李固见蔡福不肯答应,咬咬牙,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双手奉上:“节级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想让卢员外早日解脱。这点心意,还请节级笑纳。”
蔡福这才慢悠悠地将两锭金子收入口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李都管真是宅心仁厚啊!既然如此,我便勉为其难,替你‘照顾’一下卢员外。”
李固闻言大喜,连忙千恩万谢。
蔡福看着李固离去的背影,这李固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置卢俊义于死地,其中必有蹊跷!
回到家中,蔡福用过午饭,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忽闻一阵敲门声。
开门一看,又是李固,这次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蔡节级,这是五百两黄金,还请笑纳。”李固将包裹放在桌上,神情紧张地说道,“今晚,就今晚,务必……”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蔡福看着桌上金光闪闪的金条,心中思虑万千。
五百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了。
但他又想起燕青焦急的神情,以及卢俊义往日里的仗义疏财。
这卢俊义究竟犯了什么事,竟惹得李固如此痛下杀手?
思虑再三,蔡福最终还是将金子收下,沉声道:“今晚子时,我会‘处理’好此事。”
李固千恩万谢地离去,蔡福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蔡福正准备出门,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心中一惊,莫非是李固反悔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三人,为首的正是燕青,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蔡大哥!”燕青焦急地喊道,“我们又来了!”
蔡福还没来得及开口,其中一个大汉便上前一步,抱拳道:“蔡节级,在下梁山石秀,这位是杨雄。我们受柴大官人所托,前来救卢员外。”
石秀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五百两黄金,还有一些珠宝,不成敬意。只求蔡节级高抬贵手,放卢员外一条生路!”
蔡福看着桌上的金银珠宝,又看了看燕青三人焦急的神情,心中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五百两黄金的诱惑,一边是梁山好汉的威胁,他该如何抉择?
思虑片刻,蔡福颤抖着手将包裹收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害怕,害怕得罪梁山,害怕得罪李固背后的势力,更害怕事情败露,自己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