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杯,又想一饮而尽,却被吴用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逵这才想起吴用的叮嘱,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却被烫得龇牙咧嘴,模样十分滑稽。
卢俊义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几分。
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约莫一两左右,放在桌上,说道:“些许卦金,不成敬意。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吴用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拿起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放入口袋,说道:“既然员外盛情相邀,贫道便献丑了。不知员外的生辰八字是?”
卢俊义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吴用掐指一算,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员外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而且……”吴用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百日之内,必有家私之祸!”
卢俊义闻言,脸色骤变,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吴用,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道长休要胡言乱语!我卢俊义行事光明磊落,向来与人为善,怎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吴用却不慌不忙,淡淡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言尽于此。员外若是不信,权当贫道胡说便是。”说着,他便起身作揖,准备告辞。
“道长且慢!”吴用刚要迈步,却听到卢俊义一声惊呼……
卢俊义的惊呼声让吴用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淡淡地说道:“员外还有何事?”
卢俊义快步走到吴用面前,拱手作揖,神情焦急:“道长,刚才是在下失态了。只是这血光之灾,实在非同小可,还望道长明示,可有破解之法?”
吴用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银子放回桌上。
“也罢,既然员外如此诚心,贫道便再多说几句。员外此劫,乃是天命所归,难以避免。不过……”吴用顿了顿,”
卢俊义听闻有化解之法,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追问道:“还望道长指点迷津!”
吴用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员外只需前往东南方一千里之外,便可避过此劫。记住,一定要在百日之内动身,越早越好,切记切记!”
卢俊义听了吴用的话,如获至宝,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他深信吴用乃是得道高人,所言绝非虚妄。
卢俊义再次掏出一锭银子,想要重谢吴用,却被吴用婉拒。
“员外不必如此客气,贫道云游四方,只为济世救人,岂会贪图钱财?”吴用摆了摆手,义正言辞地说道,“贫道言尽于此,告辞!”说完,吴用便带着李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卢府。
卢俊义一路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们远去,
拐过街角,李逵迫不及待地从嘴里抠出一枚铜钱,嬉皮笑脸地问道:“哥哥,那员外真会信咱们的话?要往东南方跑一千里地?”
吴用瞪了李逵一眼,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呵斥道:“铁牛,休要胡说!隔墙有耳,小心被人听了去!”
两人一路回到客栈,吴用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铁牛,此番大事已成,明日一早,咱们便回山!”
李逵一听要回山,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哥哥,咱们得了这么多银子,不如先买辆马车,再买些好酒,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吴用眉头一皱,想要阻止李逵,却知道这厮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由你便是。只是切记,不可惹事生非,坏了咱们的大事!”
就在吴用和李逵商量着如何庆祝的时候,卢俊义已经回到了府邸大厅。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吴用所说的话。
良久,他停下脚步,
“李固,燕青!”卢俊义高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材矮胖、面容奸诈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身材精瘦、眼神锐利的年轻小伙,快步走进大厅。
这两人,正是卢俊义府上的都管李固和心腹家仆燕青。
“员外,有何吩咐?”李固谄媚地问道。
卢俊义沉声说道:“我决定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东南方避难!”
李固听了,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员外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
燕青却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员外,此事是否太过草率?那道士来历不明,所说之言也未必可信。依小的看,不如先派人去查探一番,再做决定。”
卢俊义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燕青见卢俊义如此坚决,也不敢再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员外,这东南方路途遥远,不知员外打算带多少人前往?”李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卢俊义沉吟片刻,说道:“带上燕青即可,其余人等,留守府邸。”
“可是……”李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卢俊义凌厉的眼神制止。
“就这么定了!李固,你去准备行装,燕青,你随我去书房,我有话要对你说。”卢俊义说完,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燕青看着卢俊义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梁山泊,早已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