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筐的竹条缝隙间,隐约可见破碎的衣衫和凌乱的头发。
黄信手一抖,差点没把竹筐扔出去,强忍着心头的悲痛,示意众人将竹筐抬到一旁。
晁雄征看着竹筐,又看了看故作悲伤的宋江,心中一阵恶寒。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头去,实在不想看这人虚情假意的表演。
花荣也注意到了晁雄征的异样,他拍了拍宋江的肩膀,低声道:“公明哥哥,稍安勿躁,秦明兄弟此时需要静一静。”
宋江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头看向秦明,轻声安慰道:“秦明兄弟,此乃天灾人祸,莫要太过悲伤。”
秦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悲痛,他抬头看向众人,惨笑道:“多谢各位兄弟,秦某家小命里有此一劫,怪不得别人。”他指着地上的竹筐,语气低沉地说,“黄信,你带人将他们安葬了吧,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他们好好安息。”
黄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道:“徒儿遵命。”说罢,他带着几名喽啰,抬着竹筐,缓缓地向远处走去。
“走吧。”晁雄征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竹筐,率先翻身上马。
众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向远方走去。
马蹄声声,敲打着地面,也敲打着众人的心房,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行至一处僻静之地,晁雄征勒马停住,他环顾四周,沉声道:“就在这里安葬吧。”
众人下马,气氛依旧沉重,花荣和宋江见状也无话可说。
“哎。”晁雄征叹了口气,他感觉有股火气憋在胸口,却发泄不出来。
这时,秦明却突然说道:“天王,我有一事相求。”
黄信带着几个喽啰,挖了个大坑,将那沉甸甸的竹筐缓缓放入。
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潮湿的气息,混杂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秦明跪在坑边,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却一滴眼泪也流不下来。
他颤抖着双手,抓起一把黄土,洒在竹筐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晁雄征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拍了拍秦明的肩膀,沉声道:“兄弟,节哀。”
众人将土坑填平,一座简陋的坟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晁雄征吩咐黄信,日后寻块石碑,刻上秦明家小的名字。
黄信红着眼眶点头应下。
回程路上,气氛凝重,众人一路无话。
回到清风寨,晁雄征便一头扎进了聚义厅,脑海中不断浮现着秦明家小惨死的画面,胸中怒火翻腾。
宋江却悄悄地找到了花荣,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
“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求。”宋江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哥哥请讲。”花荣看着宋江这副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看,秦明兄弟如今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不如……”宋江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不如将你的妹子许配给他,也算是一桩美事,岂不妙哉?”
花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哥哥,这……此事万万不可!舍妹早已许配人家,怎能……”
“哎,贤弟此言差矣!”宋江打断花荣的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桩婚事作罢便是,如今秦明兄弟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妹子温柔贤淑,定能照顾好他,岂不两全其美?”不等花荣回答,宋江便拉着他往秦明房中走去。
“秦明兄弟!”宋江人未到声先至,秦明刚打开房门,便被宋江一把拉住。
“愚兄为你寻得一桩好姻缘!花荣贤弟的妹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正是……”
“宋江哥哥!”秦明猛地打断宋江的话,语气冰冷,“我秦明虽遭此大难,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纳的!此事休要再提!”说罢,“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宋江站在门外,脸上笑容僵住,尴尬地搓了搓手。
花荣一把甩开宋江的手,脸色铁青,转身离去。
宋江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抽搐了一下,“敬酒不吃吃罚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