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和阮小七回到北楼,只见时迁抱着酒坛,醉眼惺忪,傻笑着,口中念念有词:“美人…美人…真美啊…”
阮小七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哟,咱们鼓上蚤这是遇上哪位仙女儿了,魂都丢了似的。”
时迁嘿嘿一笑,眼神迷离:“嘿嘿,那些庸脂俗粉哪能跟师师姑娘比啊,我啊,早把她们打发走了,就等着二位哥哥回来,好听听师师姑娘的绝世容颜呢!”
“哦?你小子倒是机灵,知道我们去见了师师姑娘?”阮小七挑眉问道。
时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樊楼里,就没有我鼓上蚤不知道的事儿!快说说,师师姑娘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让你小子如此神魂颠倒?”
阮小七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李师师的容貌,时迁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也亲眼见上一面。
晁雄征见两人说得热闹,便开口打断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歇吧,明日再去金明池。”
阮小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对啊,明日金明池!哥哥,后日可有什么活计?也带上小弟一个呗!”
晁雄征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阮小七一脸不甘,还想追问,却被晁雄征一个眼神制止,只得悻悻作罢。
三人出了樊楼,寻了家客栈住下。
翌日一早,三人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往金明池。
金明池畔,彩旗飘扬,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湖面上,龙舟竞渡,水花四溅,岸边,杂技演员翻腾跳跃,引来阵阵喝彩。
晁雄征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突然,他感到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后。
“徐教头?”金明池畔的喧闹声浪潮般涌来,晁雄征略感意外地挑眉:“徐教头?真是巧啊。”
徐宁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晁好汉,阮好汉,时迁兄弟,幸会幸会!” 他眼神略显疲惫,眼圈微微发黑,身上的甲胄似乎也比往日黯淡了些许。
寒暄过后,徐宁匆匆告别,消失在人群中。
晁雄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丝不安愈发强烈。
是夜三更,徐宁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卸下沉重的盔甲,他几乎是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不到两个时辰,急促的敲门声便将他惊醒。
皇宫当值,刻不容缓。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再次披上甲胄,快步出门。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金红。
徐宁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门口的小巷,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夹杂在空气中,让他心头一紧。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教头…教头…家里…家里进贼了!”
徐宁顿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回事?丢了什么东西?”他努力稳住声音问道。
丫鬟带着哭腔说道:“贼人…贼人偷走了…偷走了祖传的雁翎甲!还…还留下一封信,说…说要五千贯…去城东土地庙赎回……”
五千贯!
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
徐宁两眼发晕,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雁翎甲乃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意义非凡,如今却落入贼人之手,他心痛如绞。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步走进大堂。
只见妻子正趴在桌上低声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令人心疼。
徐宁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夫人莫哭,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无济于事。我会想办法把雁翎甲赎回来的。”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给妻子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徐宁娘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道:“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
徐宁眉头紧锁,沉声道:“别怕,有我在……”他顿了顿,目光闪烁,“此事……万万不可报官……”
徐宁娘子一听徐宁不打算报官,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道:“老爷,这可是五千贯啊!咱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而且,那可是祖传的雁翎甲,万一贼人拿了钱不还怎么办?还是报官吧!”
徐宁轻轻掰开妻子的手,你想想,我堂堂禁军教头,家里的东西被贼人偷走,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