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
赶车的刘叔看起来年纪很大,留着花白的胡子,哑着嗓子道。
沐颂星指了指围着他们的四个人,随后道:“总共七个,大爷能载吗?”
刘叔闻言抬头,浑浊的双眼扫过他们一行人:“能。”
“两个。”
是那个中年男人和老妇人。
“两个。”
老人紧握着小孩儿的手,没见过松开。
燕天仪的身影在视线里面越发渺小,直到看不见。
沐颂星:
“他很瘦,脸色苍白,脸颊凹陷,气色看起来很虚。”
“说自己是死人,其实贴切。”
李河:
“我见过他袖子里面的胳膊,有伤,小指还断了个指节。”
“二少,您当真要去……”
沐颂星打断了他:“我会去看看,预感不会很好,但或许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车上,沐问生的手机没有信号,看到沐颂星的还能用,顿时问:“哥哥为什么你的能用啊?”
沐颂星:“因为我的国产。”
他似乎对这里很不适应,自上车以后一直轻蹙眉头。
牛车上有不少灰,知道擦不干净,他坐上枯草前犹豫了很久。
沐问生倒还好,躺在上面,看向后面跟着的牛车。
他们的一个保镖跟着那群陌生人坐在了另一辆牛车上,眼下似乎正在被追问。
稍稍集中就能听见:
“小伙子多大了?有没有结婚?看起来人高马大的。”
保镖话少,以一句“结了”终结话题。
“你们是外地来的吗?”
保镖沉默不语,任凭再怎么问也不说话了。
问话的一男一女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尴尬的相互聊天。
他们似乎认识。
“回家奶奶给囡囡煮鸡蛋。”
耳边突然响起沐颂星的声音:“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在问那个保镖叔叔有没有结婚,叔叔说没有。”
李河侧目,他都听不清说了什么话。
沐家果然能人辈出。
冬季风寒冷,突然听见鞭炮的声音。
下车问多少钱,回答是20块。
“一人20?”
刘叔头也不抬:“一车。”
给钱的时候,李河打听:“你知道燕天仪的奶奶住哪儿吗?”
“你们找她做什么?”
“他妈妈生了病,办理水滴筹要他奶奶的信息。”
“那女人还没死?”
刘叔闭了嘴巴,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表面嶙峋的木墩:“看到那个树墩没,一直走,村边尽头就能看见。”
“你们找燕天仪的奶奶?”
同行的老妇人突然说话了。
“是。”
“巧了,我们是她家邻居,燕天仪他们家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女儿在外打拼,孙子也死了。”
土房裂缝很多,老人身形消瘦,坐在门前呆呆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