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苏茵知错了。”苏茵心中酸胀,带着点哭腔,重生以来宋女先生是第一个真心待她、用心教导她的长辈,她真的不想让先生失望。
瞅着她这副表情,宋女先生举起戒尺的手顿住了,“你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你有何错?”
她目光如炬,“以德报怨不是君子,那叫迂腐!可茵茵,你千不该、万不该眼中只有后宫这点烂事儿!须知天下之大,前路之漫长,若没有远见和学识,待师父百年之后,你又如何走得长远!”
“茵茵,你到底明不明白!”
包含沧桑的目光盯住苏茵,话虽严厉,字字句句却都是真切的关怀。
“师父!”苏茵鼻子一酸。
谁愿意成为孤零零的野草呢?只不过是不敢奢望罢了。
她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麻木了,却在先生的一番话中眼泪决堤。
见小姑娘哭得小脸白白的,眼泪汪汪地巴巴看着自己,宋女先生的心一瞬间就软了。这么知礼感恩、听话乖顺地姑娘怎么到了苏家人嘴里就成了顽劣不堪的废物了呢?
三日前。
她收苏茵做关门弟子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苏家,苏夫人、苏煜和苏家那个养女便一起登门拜访。
母子三人一身穿戴珠光宝气,尤其是苏念念,一身行头都快赶得上国公府的小姐了。
她曾经接到过尚书府的拜帖,想让苏煜拜她为师,可惜苏煜的文章写得狗屁不通,她面都没见就一口回绝了。
现下又听闻自己徒儿是替兄长背锅才入宫为奴,当下便有些不喜,把亲生女儿扔进深宫不管不顾,让继子和养女享尽荣华富贵的能是什么好人家?
“夫人和公子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不待柳氏说话,苏念念便乖巧地给她倒了杯茶,“先生好,大哥哥和念念想拜先生为师。”
宋女先生眉头微拧,“长辈未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
宋女先生板着脸的时候很严肃,苏念念当下便是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先生对不起,都是念念不好,念念以为先生都收了姐姐……”
她哭得可怜,却惹宋女先生更加厌烦。
柳氏连忙将哭花了脸的苏念念护在身后,“先生息怒,我这女儿有些痴病,先生别和她一般见识。妾身听说茵茵拜了先生为师,特意带了这两个孩子过来想一并拜了先生读书。都是我的孩子,当娘的总不好厚此薄彼。”
“当然,不会让先生白白受累的。”她招招手,几个婆子抬进来两大箱金银珠宝。
“我家茵丫头在家就顽劣不堪,没什么读书的天赋,先生若觉得精神不济,就只教煜哥儿和念念也好。”
宋女先生看了眼苏夫人,笑意不达眼底,“茵茵凭本事做了我的关门弟子,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她把机会让给这两个没灵气的孩子?”
不好厚此薄彼?
那自己徒儿在凤藻宫外差点冻死的时候,她这个当年的在哪?
是在捧着苏煜,还是哄着苏念念?
她的脸皮是有多厚,才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把这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