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你们家小姐的生辰?”苏煜拦住姚黄,后知后觉地发问。
因为昨晚的事,姚黄对苏煜生了怨气,此刻垂首看着鞋面不发一言。
苏煜看她默认了,只觉得面上火辣辣地疼。
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地给苏茵定罪,把她罚得差点丢了性命,还将她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难怪茵茵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冷漠,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苏煜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入苏茵房中,看见春巧点燃了艾条,正要给苏茵的膝盖做艾灸。笔直纤细的腿上,两个膝盖肿成了馒头大小,皮肉被石板磨烂了,渗出一片殷红的细小血珠。
苏煜的心脏又是一痛,突然没有勇气再去看苏茵。
记得三年前自己回蜀地祭祖,为了赶回来陪妹妹过生日,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四匹马,这才在苏茵生辰当天的最后一个时辰赶回苏府。当时小姑娘以为他不回来了,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看见他的一瞬间,小丫头像小雀一样冲进他怀里抱住自己,软软糯糯地问:“阿兄累不累?茵茵好想阿兄。”
苏煜的心都化了,当场跟苏茵击掌为誓,承诺以后的每一个生辰自己都会在她身边。
昨日,她死倔着不肯低头,是不是也在期待自己能想起这个承诺?
苏煜心疼地看着苏茵,眼里满是愧疚:“茵茵,阿兄来陪你了。”
苏茵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兄长还是去守着苏念念吧,免得又有人趁机害她。”
苏煜皱眉,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噎人?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深深吸了口气,克制情绪问苏茵:“茵茵,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不早提醒我?”
苏茵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嗤笑出声:“没人在乎的东西,硬讨来有什么用?”
姚黄年纪小,最掩饰不住情绪。想起自家小姐让春巧拿了箱笼里的首饰去换银子的事,也顾不得苏煜的面子,当着听涛阁一众主子下人的面抱怨道:“少爷要是真有心也不必在这空口白说。小姐进宫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都是要银子打点的。少爷若想补偿小姐,不如拿一百两的体己钱给小姐傍身吧。”
苏煜面色一白。
他虽不像京中那些纨绔子弟狎妓赌钱,却喜欢举办文会,请有名的文人墨客喝酒吟诗。为了附庸风雅,还喜欢收集一些古董字画、孤本诗集。这些爱好可是实打实的花银子,他那点月例根本就不够花的,时不时还要柳氏贴补一些,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苏茵?
苏煜要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给不起,只能拐弯抹角地讲起自己给苏念念送的生辰贺礼。
那是一块流光溢彩的石头,样子好看,但不值什么钱。石头是苏煜在河边骑马的时候捡到的,连着一支红宝石簪子一起送给了苏念念做生辰礼物。
这会儿,他刻意没提起那支簪子,只道:“当时念念说,让我以后不要破费,不管送的是什么她都喜欢。茵茵,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你。”
“只是有的东西我可以主动给,但你不能主动要。一个女孩家,还是不要太物质的好。”
苏茵刚想把人轰出去,小丫头来报:“小姐,二夫人遣了来福家的来,说是二夫人给小姐送些体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