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手。
慕容白自从跟着将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他有一两句话说的不合将军心意的,那必然是劈头盖脸的一顿。
“夫人,用不用本将军将当时的场景给你描述一遍。”
头一次遇到如此不要脸的。
那种事儿怎么好开口。
比脸皮这方面,孟将军还没输过。
苏恋卿摆了摆手:“行吧,将军赢了。”
“夫人这是打算说了?”
“不说又能怎么样呢,你可是堂堂的大将军,想要我一个小女子的命,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恋卿一唱三叹,说的那叫一个伤心。
孟回舟抽了抽嘴角,看苏恋卿那身手,慕容白都不一定是对手。
“夫人,要不还是说重点吧。”
切,一点耐心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只是从小身体比其他人稍微好一些,将军会相信吗。”
孟回舟抬了抬眼,满脸写着不相信。
“你觉得呢?”
“那行吧,将军既然非要挖我的伤口,那我就说一说,平白无故的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在人面前,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干。”
不知怎么的,孟将军听到这话反而有些心疼。
心疼归心疼,但还是对真相有一定的渴求。
“我非苏家嫡女,我的母亲是父亲南下时遇到的一名女子,那时父亲谎称家中并无妻子,对我娘一见倾心。
我娘也是闺阁中的女子,旁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跟着父亲来了都城…”
谁知等待她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而是苏家少年家中已经有娘子了,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只是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腹中有了少年的骨肉,一切都来不及了。
苏恋卿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缓缓道:“我娘为了腹中的我,最终还是给我爹做了妾,她那样的一个女子,本该翱翔九天的凤凰,谁知被折了翅膀,硬生生的变成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那个女子最终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无聊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
十个月后,一个鲜活的生命出现了,那个婴儿仿佛上天赐给她的一件宝贝。
她又觉得日子有盼头了,和自己女儿待在一起总归是好的。
孟回舟那厮总是冷不丁的来一句:“所以你的功夫是…”
“我是苏家庶女,日子自然过得就没那么如意了。苏尚书只是贪图我娘的美貌,图个新鲜……”
天底下的男子大抵都是一个样的,那股子新鲜劲过了,便会越发的冷淡。
当然,偶尔会出一两个情种,世人便会对他们有诸多赞颂,不传到家喻户晓不罢休。
男人的承诺只有在承诺时才算数的,大概也是看透了这一点,苏恋卿的母亲便也想好了出路。
苏恋卿一天天的长大,眉眼处和母亲越长越像,大夫人便越发的容不下她们母女了。
苏尚书的不管不问,便是纵容了大夫人的无法无天。
后来,六岁的苏恋卿被诬陷偷东西,又让苏姿云推进了湖里,在场的人只是看着,并无一人出手搭救。
若非她那日路过,孩子已经……
后来苏家便慢慢的不对劲了,先是老夫人大半夜看见黑影,紧接着又是大夫人院子里有红色的脚印,大小姐大半夜听见婴儿的哭声。
一时间,苏府动荡不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大家都提着一口气。
苏大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便找了个云游的道士,谁知那道士摸了摸胡子说什么二小姐命格诡异,十八岁之前还是养在外头比较好,十八岁之后方可接回府中。
“那个人是我娘的一个朋友,便带我走了,我跟着那人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一来是为了强身健体。那次让人推到湖里之后便一直怕冷。
那人便让我拜他为师,教我功夫。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我天资实在有限,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孟回舟听着苏恋卿十分平淡的说完这些年的经历,好像在说今日早上吃了包子一般的轻松。
这是她不愿提起的往事,虽说过了这么久了,可碰到伤疤还是疼的。
在战场上杀人都不眨眼的孟将军,头一次体会到了心疼。
对一个人的过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