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北蛮虎视眈眈的,一时一刻都注意着我朝的动向。
朝中的大臣也好,太后也罢,不过就是过了几天歌舞升平的日子,便以为盛世太平了。”
飞鸟尽,良弓藏。
盛世是不需要将军的,只有战火连天时才会记起将军。
所以太后打算过河拆桥。
这事真的不能怪太后,试想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将军,打得四方邻居没人不服。
很多人只知道孟将军赫赫威名,却无人听过皇帝做了什么,太后又做了什么。
皇帝或许不计较,为天子者自然有气度。
可是长久待在深宫的太后就不一定了,难免会想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会不会谋反,日后的龙椅会不会姓孟。
一来二去的,左右也盛世太平,用不着将军。
便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古往今来,确实没有一个将军能卸甲归田的。
孟回舟明明知道结果,却还要一意孤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苏恋卿不知怎的,有些触动。
突然也没那么希望,那个病秧子立马蹬腿。
有些心酸地想,若是孟将军知道连枕边人人也这么盼着他,会不会伤心。
“你的病是不是也该好了?”苏恋卿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几分试探的。
谁知对方倒也是挺坦诚的:“是该好了,但也不能马上就好,还得一点一点的。不是有句话说病去如抽丝。”
和聪明人说话,自然不用多费口舌。
太后既然赐了绝子酒,绝了孟家的后,孟将军身子骨慢慢的好起来,太后估计也不会忌惮了。
孟家只有孟回舟有大将之才,其他人不过就是靠着祖上。
“将军倒也是坦诚,我原以为将军会顾左右而言他。”
孟回舟挑眉:“其实你也不赖,早就看出来了,还能陪着我演这么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时候跟一位游医学会一点岐黄之术,这句话是真的,当真没有骗过将军。那日在洞房里,将军的呼吸绝对不像油尽灯枯之人。
那时我便想着其中是不是有隐情,一来二去的便多留了个心眼子。”
苏恋卿笑道:“刚刚的话其实也带着赌的成分,将军若是咬住牙不说,那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谁知将军还说了。
不仅没有抵赖,反而十分坦诚。
“你倒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若是连自己枕边人都防着,那本将军岂不是要累死。你看穿了更好,日后就不用日日对着你做戏了。”
有这么聪明的夫人,能看出他的心事是迟早的。
若是回家之后没有一碗热粥,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说说话,还要一直演戏。
那不得忙死。
他的人生得多累。
“是将军心思通透,有意引导。不然就算我想破脑子也是想不出来的。”
苏恋卿的话给足了将军面子。
孟回舟对这个小娘子越来越满意了。
真别说,皇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当时不知是哪位大人提议的,还真是提到点子上了。
“说实话,其实并非是我贪生怕死,而是国家还未安定,也不知朝中有多少人被海晏河清这四个字迷了眼睛。
大齐与西戎的十年条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西戎这些年底下的小动作一直不断,已非当年的西戎。
陛下有意加强兵马训练,朝中的好些人是太后的党羽,却站出来反对。”
太后一党大多是主和的,既然十年的条约到了,那就再添十年。
但是如今的西戎又岂是那般的好说话。
你说添几年就添几年,谈判桌上说话的从来都是实力。
西戎想报当年之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有太后的党羽提出来,既然人家想报仇,那就把罪魁祸首孟回舟送过去。
皇帝气的摔了茶杯:“朕养着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怎么连这种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来。西戎哪天要朕的项上人头,你们是不是也就给了?”
“所以我还不能死,不过还得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