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办,实在难办。
这不是给皇帝出了个难题吗。
此时有大人贱嗖嗖地提议:“陛下,孟将军征战一生想来也要个可心的人,臣听闻苏尚书家有一庶女,是这两年才接回来的,温婉贤良,是个难得的良人。”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提议的那位大人,眼神似乎在问:“爱卿,你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因为孟将军在金銮殿上曾经揍过你,你这会子公报私仇吗?”
谁不知道苏家二小姐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长相丑陋,青天白日的站在太阳底下仿佛地狱里的恶鬼。
都城里只要提到苏家二小姐,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这位二小姐自己长得丑,想得很美,要嫁一个长相俊美的夫君。
这话传到苏恋卿耳朵里时,苏恋卿看着镜中的自己虽说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怎么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头顶流胧,脚底生疮的怪物了。
谣言委实可恨,闲话休提。
皇帝问了好几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孟将军,最后只能亲自去尚书府走一遭,给孟将军说媒。
皇上赐婚,莫大的恩赐。
尚书激动,终于把女儿嫁出去了。
皇帝生怕尚书府反悔,成亲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一个庶女而已,由不得不答应。
苏恋卿就这样被人喂了迷药塞上花轿。
花轿稳稳当当的落在将军府门前,苏恋卿被丫头小菊搀扶出来。
只见一人自将军府门口出来,小菊道:“小姐,将军出来迎亲了。”
苏恋卿不想待在门口,小菊便带着小姐往前走了两步,又将小姐的手放在姑爷手里。
谁知那人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像一道雷一样劈中苏恋卿的天灵盖。
那人仿佛被烫的手一样,立马松开。
苏恋卿有些无力的想,莫非自己的名声已经差成这样了,将军避她如浑水猛兽?
拜堂之后就是夫妻了,手都不愿意牵。
多新鲜呐。
声音中略带歉意:“末将乃是镇北将军的副将慕容白,今日特来替将军迎亲。”
孟将军竟然连走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婚之日,让副将迎亲。
难怪外头都说,是一个没几日可活的病秧子。
如此看来,外头的传言并非是虚的。
苏恋卿道:“有劳慕容将军走一趟了。”
那人十分恭敬的说:“末将不过就是将军手底下的一个副将,哪里担得起夫人这一声将军,夫人唤我慕容白就好。”
苏恋卿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小菊到底怎么回事,出来个人就是孟将军。
站在你爹身旁的就一定是你娘吗。
这些都是什么逻辑。
将军府的院子很大,苏恋卿不知走了多久,走的脚都酸了,对方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难怪要让一个副将出来,将军那身子骨也走不了这么久的路。
估摸着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慕容白才停下脚步,微微向前走了一小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离得太近,彼此很尴尬。
“夫人,到了。将军在前头等着您呢。”
苏恋卿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木轮在地上滚动。
声音停下片刻,又传来了一道虚弱的男声:“霁月,开始拜堂吧。”
苏恋卿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那人说的什么。
声音有气无力,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娶什么媳妇,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左右尚书府也待不下去,那就换一个地方待着。
只要这个孟将军前脚一走,她就是将军府的夫人,若是能怀上一子半女的,那她在将军府的地位自然是无人撼动。
皇上念及孟将军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自然不会亏了忠臣的遗孀。
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想到此处,苏恋卿努力压住嘴角。
把生平难过的事都想一遍,才没在孟将军面前笑出声。
慕容白将孟将军的轮椅往前推了推,又将大红色的绸缎塞进孟将军手里,打理好一切,才退到一边。
“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