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肢体残缺的银白机甲躺在传送带上,在经过一个密封舱室再出来后不仅是火萤装甲不见了,身上的衣物也消失了。
然后就这么送进了装满了绿色液体的池子中。
这宛如屠宰场的流水线上面却是一具具人体
目睹着眼前的画面,亚修突兀地感觉到脖颈一阵发凉,眼睛慢慢瞪大,呼吸频率也变得有些急促。
“铁骑在受到一定程度的重伤,譬如断手断脚之后,失熵症对身体的侵害将会加速,数日之内便会进入末期,最后便是死亡。”
古斯德教授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屏上边的画面。
愤怒?恶心?
这种情绪只有在他几十年前刚知道共和国议会决定如何处理无法再战的铁骑那断时间才无法控制住显露在脸上,他去质问议会,得到了“这便是他们作为工具的命运”的回答。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对他当初参与了这个所谓拯救格拉默共和国计划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
格拉默共和国人的基因,虫群的基因,繁育的力量。
结合了三者而诞生的格拉默铁骑在他看来这已然是一个新的生命种族,他最初的设想里是格拉默共和国与这个被创造出来的新种族携手,一起抵抗并战胜虫群。
但结果却是,为了高效,铁骑的自我人格发展被控制,永远活在虚假当中。
因为怀疑,在铁骑基因中植入了能随时置他们于死地的失熵症。
明明有可以让双方共存的方案,共和国议会却选择了在他看来最糟糕的那个。
最终便是,一个本应更为纯粹,美好又强大的新生命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工具。
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命运也早已被安排好,甚至连死亡都无法得到解脱。
既然让他们出生是为了让他们活在地狱里,又为何要让他们出生?
也许其他格拉默共和国的人会心安理得地去享受由另一个种族的死亡给他们铸造的和平,他也不会去责备这些人。
但作为创造了铁骑的古斯德来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当中。
“为了最大化利用铁骑,在失熵症彻底摧毁个体基因之前,议会决定先行将他们杀死,然后利用“熔炉”将他们溶解,回收还可以再利用的一切物质,令他们惊喜的是,这些从身经百战的铁骑身上回收的物质,用以培养下一代可以让新的个体更为强大。”
“无所不用其极,呵,真是恶心”
古斯德发出了满是嘲讽意味的冷笑。
他们的敌人也是这般,母虫会命令虫群将死去的虫子尸体运回作为它继续繁衍的食物。
“知道吗?孩子,你们出生的时候会有人告诉你们,战胜敌人,战争结束后你们便可回到自己的家乡,但家乡从一开始便是为了你们的归属感和忠诚而编纂出来的一个保险,又谈何回去,你们所有铁骑的结局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死亡。”
“当虫群彻底退去的那一天,共和国议会也将会引爆你们所有还活着的铁骑身上的失熵症。”
亚修:“”
古斯德的每一句话都令得亚修的拳头攥紧一分。
悲伤,愤恨等情绪已经铺满了他的心头。
都会死,那些自己这段时间里所认识的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