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架青铜傀儡应声奏响编钟,磁粉顺着音波在戏台织就璀璨天河。
孩童们踏着北斗方位旋身而起,金线戏服抖落的星尘竟在半空凝成《天河惊变》的新结局——被诛心的反派化作守护星河的磁粉雀。
楚皓不自觉地按住龙鳞剑鞘。
剑身感应到星图共鸣微微发烫,就像那日林婉披着淬火池光晕说要&34;重写天地戏文&34;时,他胸腔里突然轰鸣的心跳。
戏台突然爆出喝彩,老艺人们抱着断了弦的旧琵琶痛哭失声,而他的王妃正被雀跃的新苗子们拥在星河流转的戏台中央,眉眼比边关最亮的烽火还要灼人。
暮色浸染着戏园琉璃瓦时,楚皓的玄铁护腕正扣在星轨仪上。
这台由二十八宿磁晶组成的仪器,此刻流转着与穹顶星图同步的幽蓝光芒。
他望着台下与王编剧核对戏本的林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鳞剑鞘——那里藏着朵用磁粉凝固的霜花,边关最冷时开在断崖上的那种。
&34;王爷又带什么新鲜玩意?&34;小豆子抱着磁粉罐经过,戏袍下摆沾着试演时爆裂的靛蓝星尘。
自从那日看到楚皓彻夜修复被周家班破坏的磁轨车通道,少年眼中再不见阴霾。
楚皓从袖中取出个青铜沙漏,倒转时细碎的磁晶粉末竟在空中凝成缩小版的《天河惊变》场景。
当林婉教导孩童们的声音从戏台传来,那些星尘小人就会跟着做出相应动作。&34;磁晶共鸣仪,边关了望塔用的改良版。&34;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掩不住护腕内侧新添的灼痕——那是前夜调试仪器时被暴动磁粉灼伤的。
此时周班主正跪在城隍庙暗室,面前浮动的磁粉镜映出各大戏园动向。
他枯槁的手指插入供奉的磁粉矿,灰白粉末顺着皱纹簌簌掉落:&34;刘老狗竟敢把中秋宫宴的场子让给那群野崽子&34;破碎的镜面突然映出林婉带着孩子们在磁轨车站练习的身影,十二双缀着银铃的锦靴踏着星轨节奏,惊得供桌上百年磁粉龟突然裂开背甲。
三日后暴雨倾盆,林婉的紫竹簪却亮得异常。
她站在被退租的城南戏园前,看雨帘在磁粉结界外蒸腾成雾。
身后十二个孩子正在彩排,他们改良过的磁粉戏袍遇水反而迸发出更璀璨的星芒。
&34;师傅,西市三家戏园突然同时拒演。&34;小豆子攥着被磁火烧焦的契约书冲进来,腕间计量镯疯狂闪烁。
林婉却笑着将紫竹簪浸入雨水,簪头顿时绽放出万缕金丝,将整个结界染成边关晚霞的颜色。
当夜子时,楚皓的龙鳞剑劈开周家班私矿的磁粉结界时,林婉正带着孩子们夜闯百戏楼。
她将紫竹节抵在鎏金门环上,北斗星纹顺着铜绿蜿蜒而上,惊醒了楼内沉睡三十年的青铜编钟。
十二道稚嫩清音和着钟鸣唱起新编的《破阵子》,震得楼外百年磁粉灯笼纷纷炸裂,却让起夜查看的老班主看得老泪纵横。
暴雨第七日,中秋宫宴的磁轨专列轰隆驶过朱雀巷。
林婉替孩子们整理着缀满磁晶片的披风,忽然察觉车厢地板的星图纹路有细微裂痕。
她猛地扯开楚皓的护腕,果然看到龙鳞剑鞘上的磁粉霜花正在疯狂旋转。
&34;周班主在轨道做了手脚。&34;楚皓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剑鞘突然迸发的星火照亮车厢暗格——本该存放备用磁粉的匣子,此刻塞满了遇水即爆的硫磺磁矿。
戏台鸣锣开演时,周班主安插的捣乱者刚点燃硫磺,就被穹顶突然降下的磁粉雨浇得窒息。
小豆子改良过的防水磁粉在暴雨中化作万千星雀,衔着被篡改的戏文飞向观众席。
当林婉握着紫竹节指向被买通的乐师,十八架青铜傀儡突然接管《天河惊变》的配乐,奏响的竟是楚皓彻夜刻在星轨仪底座的《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