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该走了,既然他无意,她又怎能再留下,一再扰他清净呢。
心底暗暗做了决定,闭了眼。
月白站在窗外,注视着眼神空洞,默默垂泪的小人儿,她又像被抛弃的小兽般蜷缩起来。
心如刀绞。
他伤了她的心。
这并非他本意。
原本是想留下她,他喜欢有她陪在身边的日子。
可如今,两人有了关系,他作为大祭司,身负指引者的使命,如何能与她在一处?
是他起了贪念,想要的越来越多,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他不能继续和她纠缠不清,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就这样,一个屋里,一个屋外,静默无声。
次日清晨,汐语睁开酸涩的眸子,眼睛好像有些肿,简单洗了把脸。
起身去找月白。
刚出门便见他站在院中,也好,省得她再去等他了。
稳步走过去,远远站定:“月白,我要离开了。”
见他依旧目色沉沉,她在心底自嘲,就知道是这种反应。
缓了缓,她继续开口:“请你送我下山。”
“这段日子,谢谢你。”不管怎样,是他救了自己,她并不后悔遇见他,喜欢上他。
说完她转身离开,却突然身形不稳,脚下晃了晃。
月白见状要上前扶她,又见她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
直到她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月白瞳孔一缩,冲过去将人抱起。
“阿汐!”
汐语久未进食,又在没有热源的少女小屋待了一晚,受了凉。
月白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起身去熬药。
待端着药碗回来,却见床上已没了身影。
他心底一慌,忙去院中寻找。
在雪松树下,见到了她。
汐语望着面前挺拔伟岸的松树,在积雪的映衬下更添了抹冷意。
转身望进男人幽深的瞳眸,突然觉得,也不过如此。
“我要下山。”
月白皱眉看着她,“先喝药,养好身子。”
“然后呢?继续留在这里被你诓骗吗?”
月白身体微僵,抿唇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阿汐,是我对不住你,我…”
“不要再叫我阿汐!大祭司!”
月白震惊地看着她,她恢复记忆了?
“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如何能与我一个小女子牵扯不清?!”
月白心中慌乱,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汐语似是知道他的难言之隐,轻笑一声,
“我来说吧。你隐瞒我失忆在先,诓骗我留在此地,诱我喜欢上你。要了我身子,又弃如敝履,怪不得能成为大祭司,真是打得一手好牌,人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月白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是这样的!
不等他开口,汐语冷声质问:“你诓骗我就算了,离落呢?雪哥哥和墨枭,他们在哪里?你诱导我们一路跋山涉水,害得他们差点丢了性命,这就是宛如神祗的大祭司吗?”
“若离落有个什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月白晃了晃身子,艰涩开口:“他没事。他们,没事。”
想不到有一日,她会为了其他男人……月白压下心里翻涌的苦楚,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就要下山,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什么兽神,天意,命定之人,只要是我认定的,哪怕是天上神君,也阻止不了我的心!”
说完不再看他,向山下走去,没走几步,却突然吐出一口血,软倒在地。
“阿汐!”
月白回过神,狂奔过去,抱起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