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曜比怒江72道拐都更显蜿蜒曲折的两句话,险些把温阮呛出内伤。
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无以复加的震惊,与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一般情况下,温阮从不在意他人看法。
可眼下,她感觉自己如果再不把话说清楚,面前男人下一秒能干出点啥,都不足为奇。
“荣曜,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已经到了嘴边的“误会”二字,再次被强行打断。
“我懂!”
荣曜看着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温阮,认真点头。
不仅把烂熟于心的微表情心理学,一脚踹到了九霄云外,就连她想要说开的话,也只当是女孩子被戳破春心的羞赧。
温阮,“???”
她还没想明白,荣曜的脑回路究竟又偏进了哪条岔道,对方却已按下了椅背调节按钮。
男人顺势起身时,还不忘把小火慢炖的当归老鸭汤,放到温阮手里。
“尝尝。”
只不过,温阮周身警惕非但未减分毫,眸底反倒还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荣曜见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倏然勾唇,长臂一伸,提起后排的保温袋放在一侧。
“那你安心待在车里,把午饭吃了,阿姨那边有人跟着,有任何异常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言罢,他推门下车。
一阵冷风猛然灌进车内,吹得人瞬间清醒了几分。
温阮看着眼前至少四人份的食物,想着患有饮食与睡眠障碍,却突然回归正常的荣曜。
虽然,一时间还没适应他的正常,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你呢?”
“下车抽根烟。”
温阮一眼看出他在撒谎。
红唇翕动间,到了嘴边的话却在想到荣曜脑回路的刹那,换了个说法。
“荣队,等你抽完烟,给我讲讲是怎么发现马博翔就是凶手的吧。”
荣曜闻言,唇角上扬地坐回到副驾。
“抽烟哪有案情重要,我现在给你讲。”
温阮并未立即回应。
而是拿出保温饭盒,入眼就是清一色的温补药膳。
随手端起的乌鸡汤里,各类认识或不认识的菌菇就有近十种,更不要再说虫草、鹿茸之类。
“那边吃边说。”
温阮倒出一碗,递给荣曜后,舀起一勺送进自己嘴里。
鲜香至极的口感,从舌尖流入肠胃,立时让五脏六腑都沉浸在温热美味之中。
直接把寻常鸡汤,都衬托成了鸡的洗澡水。
这样的人间绝味,让所有的赞美之词都显得极其寡淡。
只有大快朵颐,才是对食物最诚挚的敬意。
荣曜看着温阮食指大动,瞬觉口舌生津。
甚至都忘了刚才说的案情。
霎时,香气四溢的车内,只剩两人细微的咀嚼与吞咽声。
待汤足饭饱,温阮放下碗筷,感觉身体由内而外都暖了起来。
就连先前小腹间的隐隐作痛,竟也荡然无存。
荣曜看着靠在椅背上双眸微眯的温阮,没了素日的清冷疏离,反倒像极了阳光下享受岁月静好的慵懒猫儿。
这样的美好,让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如果,没有十六年前的绑架案,温阮的父亲还健在,母亲没有被人陷害,那她本该就是现在这样的明媚、随性。
而不是时刻警惕的清冷疏离,更不是为了寻找父亲下落,反复以身入局的孤身犯险。
荣曜视线描摹着洒在她挺翘鼻头的金色光晕,“软宝。”
“嗯?”
温阮微微偏头,脸上肌肤在阳光下,宛若剥了壳的荔枝,瓷白透粉。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虽然,类似的话荣曜并不是第一次说,温阮却瞬间警觉。
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装傻反问。
“那荣队觉得,我会遇到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