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要从头开始,重新调查皇帝遇刺的真相。\"
\"不仅仅是教会的腐败,连大将军的阴谋,也都要彻查到底。这么做,或许会让我被世人指责为垂垂老矣仍妄图揽权,或许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但这,是我能回报陛下和妮恩娜将军的唯一方式。\"
赫拉直视着希娜的眼睛,目光炯炯。
\"这条路上,需要许多志同道合的人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与我同行,希娜。\"
\"你想知道的事,你想得到的东西,我的目标与你一致。\"
希娜沉默了。她紧紧咬住嘴唇,久久不语。
赫拉轻轻拉过她,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她的背脊。
\"尤安……陛下,对我们而言,都是意义非凡的存在。他值得我们为之奉献一生。而我相信,你在这条道路上,定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希娜依旧没有回应,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良久,她轻轻推开赫拉。
赫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我也想与你们并肩而行。\"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在挣扎与犹豫之间徘徊。
\"但……我还无法相信,尤安已经死了。\"
\"我想给自己一些时间,直到我能真正确信这一点。\"
赫拉微微皱眉,低声道:
\"可这可能需要一辈子。\"
希娜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悲伤,却又透着坚韧不拔的信念。
\"公爵大人,您不是也说过吗?\"
\"他是值得我们奉献一生的存在。\"
赫拉怔住了,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皇帝的宿命,终究是将身边之人卷入风暴之中。
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被他吸引,被他牵引着,踏入无法回头的命运之河。而尤安自己,却始终是那个置身事外、恣意行事的存在,像是在冷眼旁观一切。赫拉甚至感到一丝嫉妒,嫉妒他的洒脱,嫉妒他的超然。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说道—
\"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的席位,永远为你留着。\"
\"还有……\"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赫拉曾下令,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不得前来打扰。因此,她暂时中断了对话,转头望向门口。
进来的是芬里尔骑士团的骑士—沃特。
赫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干净如初,没有丝毫血迹,这让她微微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色。
盖雷德与尤安失踪后,她将部落民的处理工作交给了芬里尔骑士团。她本以为,骑士团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屠杀。
\"什么事,沃特爵士?执行任务时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无法处决部落民。\"
\"……什么?\"
赫拉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出了什么变故?\"
但瓦尔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难以置信。
\"部落民当中,没有一个人遭到裂隙的侵蚀。妮恩娜将军的命令,是清除那些已被侵蚀的人。但如今,并不存在这样的目标。因此,我们希望公爵阁下能重新考虑。只是将军大人不在,我们才前来向您请示。\"
\"你说,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被裂隙侵蚀?\"
赫拉不禁重复了一遍,语气里透着无法置信。
这里可是东部,裂隙侵蚀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而这些部落民,更是长期与阿尔巴尔德战士们共同生活。
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毫发无伤地逃过裂隙的侵蚀。
赫拉曾多次与他们交锋,甚至亲眼见过其中一些人身上残留的裂隙侵蚀痕迹。
可如今,他们竟然\"干净\"得毫无破绽?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爬升,令她不寒而栗。
回想起海岸上的情形,那些部落民没有一个人在吟唱咒歌,也没有呼唤裂隙的名字。
如果,如果这些部落民真的因某种原因,而未曾受到裂隙的侵蚀……
那意味着—妮恩娜和北方军,几乎酿成了一场屠杀。他们差点屠杀了上千名无辜的平民。
如果盖雷德没有出现……这场血腥风暴,恐怕早已无法挽回。
赫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立即停止处决。\"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同时,我要骑士团彻查这些部落民的背景。自他们被逐出部落以来,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不论大小,一个细节都不准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