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太多问题,必须从尤安那里得到答案。
她无法只是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猛然扬鞭,策马疾驰。
方向——东方。
与此同时,教皇殿中。
赫尔穆特的神情难以置信,他冷冷地盯着那个跪伏在地的黑袍祭司。
那家伙脸上淤青斑驳,嘴角带血,浑身狼狈不堪。
黑袍祭司不同于圣骑士——他们既没有圣力强化身体,也不配备圣骑士的战甲。
然而,他们拥有强大无比的“神恩”,足以弥补身体的脆弱。
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即便是圣骑士,他们也能毫不畏惧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但现在,整整十二名黑袍祭司,全员负伤。
有人骨折、有人遍体淤伤,他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狼狈不堪。
赫尔穆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目光阴沉。
“连治疗都不愿做就跑回来,是想让我看看你们的惨状,好让自己更显可怜吗?”
黑袍祭司的脸色瞬间僵硬,额角冷汗渗出。
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更加用力地将额头贴向地面,仿佛想把自己彻底埋进黑暗之中。
“这绝无可能!不仅是我,所有的祭司都受到了同样的重创!那个家伙的攻击,简直是无情至极。更诡异的是,我们的伤势竟然无法彻底愈合,就连神术治疗也收效甚微。难道,难道他使用了某种异端的邪术……”
“够了。”
赫尔穆特冷冷地打断了黑袍祭司的话,眉宇紧蹙,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随即取过桌上的香烛,重新点燃。
“你在告诉我,陛下的近卫队长使用了异端的邪术?你是想让我亲口承认,我竟然愚蠢至极,亲手把异端带到了陛下身边?呵,我几乎已经能看到中央骑士团团长得知此事后,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了。”
“陛,陛下……”黑袍祭司语气微颤。
赫尔穆特的神色阴沉如水,他低声喃喃道:
“伦利·洛恩……那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和圣女发生冲突?”
这局面,未免也太棘手了。
赫尔穆特对伦利·洛恩再了解不过。
作为昔日最具潜力的圣骑士,他一度被寄予厚望,甚至被认为未来有望成为圣骑士团长。
然而,他过于正直,甚至到了固执得令人不安的地步。
赫尔穆特曾与他多次发生冲突。他不仅死板顽固,而且是个极端的皇帝信仰者,狂热到连赫尔穆特都感到忌惮的程度。
正因如此,他反倒无法真正融入教会。
所以,当伦利主动放弃圣骑士身份,申请加入皇帝近卫队时,赫尔穆特反而松了口气。
比起他发狂般地与教会为敌,或是投靠中央骑士团,倒不如让他待在近卫队,保持中立。
然而,现在,
他竟然为了圣女,与教会正面冲突?!
这完全出乎赫尔穆特的预料。
按理而言,皇帝的近卫队,任何人都无权插手。
赫尔穆特虽能向近卫队推荐圣骑士,但他向来谨慎,从未让真正有野心的人进入近卫队,而是选择了那些忠诚但毫无威胁的骑士。
他原以为,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如今,他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个致命的失策。
“圣女现在何处?”
“她在房间内休息。然而,近卫队长守在她的门口,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即便我们搬出‘教皇陛下的命令’,他依然冷然回答:‘皇帝陛下的旨意凌驾于一切’。”
赫尔穆特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咬紧牙关。
又是神谕……
事态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若不尽快采取行动,局势将彻底崩盘。
这一切……都是南方吹来的风造成的。
“黑发皇帝”的预言,坦提尔之魔,白鸦圣骑士团的覆灭,皇帝的神谕……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线牵连在一起。
他必须尽快理清这一切。
赫尔穆特沉吟片刻,随即对黑袍祭司下令:
“传令给凶蛇圣骑士团团长——贝尔克雷,命令他立刻中止所有任务,全力追捕坦提尔之魔。”
“此外,向全大陆发布悬赏,以教会之名,悬赏一万金币,缉拿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