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垄断魔法之后,连魔塔的典籍也被尽数封锁。
尤其是与‘降灵’相关的古籍,几乎已被彻底焚毁,成为禁忌中的禁忌。
而如今,一个疑似皇帝的人,竟然掌握了这门早已失传的术法?
“强、降灵……据说极其危险。”
“的确。”尤安微微一笑,神色却丝毫未显畏惧。
“但尼格拉托的力量已被极度削弱,风险不会太大。至于魔法,我有自信。不过……若是独自进行仪式,难免有些吃力。你怎么看?”
奥佩尔特沉思了一瞬,旋即做出了决定。
他是学者。
如果说‘降灵’真的能够连接皇帝的遗躯,那么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奇迹。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愿意。”
教会总部。
用槲寄生树枝编织的花冠,被轻轻戴在少女祭司的头上。
狭窄阴暗的房间中央,少女祭司身着半透明的丝质长袍,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恐惧,理所当然。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那个曾亲手将她的头颅砸碎的人。
赫尔穆特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
她的恐惧、她的屈服,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新的圣女,而是一个不会反抗、不会挣扎、绝对顺从的圣女。
前任圣女咬断舌头自尽的那一日,圣都托拉的气氛便彻底崩溃了。
南方的流言蜚语未曾停息,如今又添上一桩骇人听闻的惨剧,让本就不安的人心更加惶恐。
更糟糕的是,那些曾热衷于圣女之位的女子,如今早已不见踪影。
赫尔穆特不愿再见到任何意外发生。
“你确实没有获得任何神恩,对吧?”
“是、是的……”
赫尔穆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由他亲手击杀的少女,如今被立为圣女——这听上去实在荒谬。
但正因如此,她毫无神力,也毫无能力。
再加上,她畏惧自己,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赫尔穆特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满意。
“走吧,时间到了。”
少女祭司的脸色苍白如纸,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身。
赫尔穆特握住她的手,正准备带她走出房间,却察觉她的掌心早已湿透。
“你……不,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伊比·伊希尔丁……”
“伊比小姐,别露出这副快要死掉的表情,也别发抖。圣女的地位,堪比圣骑士团团长,荣耀无比。可你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圣女的模样?”
“呃……是、是的……”
“回答一次就够了。另外,笑一笑。”
“……是。”
伊比僵硬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赫尔穆特轻轻咂舌,不再多言,拉着她踏步而出。
大门缓缓开启,赫尔穆特与伊比步入辉煌的大殿。
巍峨肃穆的白色石柱沿着长廊一字排开,圣光自穹顶洒落,映照着中央的高台。
无数人静候于此,只为迎接新任圣女的到来。
伊比步履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踏在深渊的边缘。
直到她缓缓走上阶梯,一道微不可察的红色痕迹闯入了视线。
那是血迹。
就在高台的砖缝之间,残留着淡淡的血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