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这一摔,伤了腿和脸。
庄上请来的大夫是位中年男子,不便为她处理腿部伤势。
县城也无医女。
但叶桢裙上血迹斑斑,瞧着十分严重,伤势若不及时处理,恐会引发高热,甚至留疤。
挽星急的哭肿了眼,“少夫人,奴婢来帮你处理伤口。”
她会一点简单的包扎。
眼下无医,她来总比不处理好。
叶桢却阻止了她。
趁屋里没人,隐去重生一事,叶桢将野猫抓伤和侯夫人他们的阴谋告知了挽星。
宽慰她,“莫哭,我有分寸的,皮外伤只是看着吓人,并不严重。”
挽星气的恨不能将冯嬷嬷和谢云舟几人的尸体拉出来再杀一遍。
“他们骗婚在前,您恪守本分孀居三年,对他们也足够周到,他们凭什么还这样对您。”
可人坏哪需要理由。
她又心疼叶桢,“您遮腿上的伤,怎还把脸也伤了。”
心里却明白叶桢是为了更逼真。
哪有滚下坡,刚好只伤了腿的。
都怪她,没护在主子身边。
她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眼泪簌簌,“少夫人,对不起。”
她不该轻信冯嬷嬷的鬼话,以为自己多弄点夜露,就能让小姐多休息。
叶桢无奈,“便是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害我,别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自伤的事不会有下次,你也答应我,任何事,任何处境,先保全你自己。”
挽星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这一世,她不愿挽星再因她牺牲。
顿了顿,叶桢又道,“往后还是唤我小姐吧。”
谢云舟的少夫人,谁爱当谁当去。
挽星下意识点头,而后是惊诧和兴奋,“小姐是要离开侯府吗?”
小姐自小被养在外头,根本无意回京嫁人,是老爷夫人以死相逼。
原想着尽心做好谢家妇,五年后小姐假死带他们离开,算是还了生恩。
如今小姐是被伤透了心,要提前离开吗?
离开也好。
小姐本就是云中燕,水中鱼,被困一方后宅,她瞧着都替小姐委屈。
叶桢却摇头,“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血海深仇还没报,她真正的身份也没拿回来,若就此离开,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但这些事往后有机会同挽星细说。
“现在你要做的,便是替我请医。”
“王御史家的庄子离这不远,他家老夫人身子不好,常年在庄上休养,身边应是有懂医术的婢女。”
“小姐想让王老夫人替您的伤势作证?”
叶桢颔首。
忠勇侯娶过两位妻子,原配难产而死,现在的侯夫人柳氏是续弦。
王老夫人是原配夫人的亲姨母,原配夫人虽去世多年,忠勇侯对这位姨母依旧敬重。
且叶桢还有别的打算。
挽星却犯了难,“听说王老夫人很不喜侯夫人和她的孩子。”
谢云舟乃侯夫人所生,小姐是侯夫人的儿媳,她担心王老夫人会迁怒小姐,不肯借出医女。
叶桢同她低声耳语。
片刻后,挽星找到庄头,焦灼的说着叶桢的伤势。
庄头正头疼。
他万没想到,冯嬷嬷安置在后院的,会是谢云舟。
如今人死了,还闹出那样的事,他不知该如何承受侯夫人的怒火。
叶桢又是在他眼前摔的,他自然知道她的伤势有多重,好些竹桩上都带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