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将信将疑。就见乔麦甩开他,大步往前走。
这晚,乔麦当了司机送老陈回家。
开车在路上,副驾驶位子上的老陈终于歪成一滩泥,这滩泥开展了自我批评,说自己混蛋,丫头腿受伤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真该死。那个秘书人模狗样的,也是个大色鬼,多亏丫头机灵,逢凶化吉…
乔麦刚想趁机骂他两句,问他中间那段时间滚哪去了,只见这滩泥巴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被周公勾走了。
他看起来太累了。
酒精烧坏了他,没力气继续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了。
车子穿过城市的夜色。路人行色匆匆,脸上都写着旧社会的苦大仇深。霓虹眨着鬼魅的眼睛,纠缠着欲望,你和我去往不同方向,但殊途同归。
这种生活忽然叫乔麦深深的厌倦。
漫长的红灯路口,老陈忽然睁开眼,说了句:丫头,到咱湖边的家吧。
乔麦:去干嘛。
老陈:我要和你谈谈,谈谈诗词。
老陈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让乔麦来了气。
她一言不发。车子过了红灯路口,拐到另一条路上去。
老陈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往哪里,这个方向显然不是家的方向,搞不好是抄近道去湖区新房。
他被酒精严重熏陶,任由乔麦带着他。本来,今夜她是大女主,他愿意臣服在女王脚下。
3
车子出了城,到了一条正在维修的公路上。
公路原来的沥青路面被揭去,马路好似个癞头。路口有简易的告示牌,反正走这样的路会颠出翔来,也没司机愿意犯规。
乔麦下车把告示牌挪到一边,又重新上车。
副驾驶的老陈目睹这一切,只当是他的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他被灌醉了,也有兴致跟她当一回顽童。
乔麦一踩油门,车子窜出去。
老陈像机器传送带上的一颗豆子,尽管被安全带绑着身体,但浑身颤抖。
老陈大叫着好。
他多么喜欢她啊,从前到现在,她身上有种迷人的特质,就是看似柔顺,但内心狂野,有时候像烈马,不容易被征服。
乔麦大声问:你是谁?你姓什么?
老陈大声说:我姓陈,名有福,字,没有。
乔麦:不对,你说错了。你姓钱。名权。字色。
老陈:丫头,我不管姓啥,我是你男人。永远爱你,忠于你。
乔麦:这和热爱祖国忠于党一个样,我听腻了,今夜跟你来这里兜风,我就想让你知道你是谁,你几斤几两。
老陈响亮回答:好,丫头,我接受批评接受改造…
一句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肚子美酒佳肴,冲到嗓子眼。他求乔麦停车。
乔麦大声说:忍着,快到头了!
老陈心里被到头这个普通的词语惊了一下。这时候,车子停在路边。
老陈开了车门,身子冲下去,吐了个天翻地覆。
老陈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