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感觉自己被电影骗了。电影里的太平间干净严肃,只有大男主一具尸体像供物一样摆着。现实的场景是,这里放了好几个供物,被肮脏的单子裹着,有一个还渗出血迹斑斑…
这哪是太平间,简直走进了地狱。好多恶鬼对乔麦这个鲜活的肉体伸着舌头。
她没法像电影中的女主那样酝酿情绪梨花带雨哭一场。
就凭这个破地方,致礼你死个屁。她很生气。
她被领到放致礼的台子上。
她感觉像个放猪肉的案板,致礼本来并不伟岸的身体,此时是可怜的一把把,仿佛屠夫已经把肉刮走了。
医生粗鲁的掀开那块不知裹了多少供物的脏布。由于象征性的做心肺复苏抢救,致礼浑身被扒的只剩一个裤衩。
乔麦迅速看了一眼致礼。这张脸变了型的狰狞,仿佛很多恨很多未了的心愿,简直可以用死不瞑目来说。
无比丑陋。把所有悲伤都吓回去了。
如果致礼活了,她刚才在路上的哭戏全部不算数,她才不要跟这样一个人同床共枕,她要老陈那样钢筋铁骨的线条,生龙活虎的血肉,销魂蚀骨的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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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乔麦在恐惧里火苗闪了一下,死者的裤衩好像不是致礼穿的。
致礼的每一条裤衩都是老婆给买的,乔麦喜欢致礼穿鲜艳的颜色,绝不买那些老气横秋的。
她大着胆子又去看了尸体的中间部位。躺着的这人穿了一条黑色的大平角裤衩,而致礼只穿三角裤衩!
离婚那天早上,致礼穿着鲜艳的裤衩去洗手间,她一眼瞥见橙红的柿子挂在他的枝头。在夫妻的情趣游戏里,她是多么喜欢用色彩挑逗他。他们的婚姻倘若有什么值得留恋,一定是致礼不算差的床上表现。
从内裤看,这个在网吧猝死的男人,不是陆致礼。她再次大着胆子看供物的脸,果然有差别!
但是包以及包里的东西:钱包,香烟牌子,打火机,甚至还热乎的离婚证,都是他的。唯独缺了最重要的手机。
她在地狱里给致礼打电话,通往阳间的路,没有回声。
致礼的电话一直不通。
从地狱之门走出。
乔麦本来想找到警察,把疑惑汇报。这时候一抬头,致礼的两个姐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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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从知道警察是否同时通知了两方,还是姑姐们有什么渠道得知了情报。
总之,冤家狭路相逢。
两个姑姐可以用气势汹汹二字来形容。好久没有正面交锋了,乔麦立刻嗅出两人身上的危险气氛,一场武斗不可避免的来了。
果然,大姐先敲锣打鼓叫骂了一声:你害了我男人,又害了我弟弟,你是凶手你是凶手。
太平间的死鬼都没有活着的鬼可怕。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乔麦眼疾手快,把走廊里的一个灭火器举起来了。
这个场景,好似回到当年的上海滩,老杨拖着她要进男人的洗手间图谋不轨,陈有福举着灭火器把老杨差点打了个稀巴烂。从此打出了一段深仇大恨。
如今,老杨栽了,老陈也不在身边,她扛着枪自己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