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礼心烦意乱没说话,眼睛盯着电脑。
乔麦:离婚不仅仅是咱俩的事,你的家庭,这样的家庭我怎么过下去呢。
致礼打了一阵游戏,游戏高手总是被打败。
最后,他干脆把鼠标一扔,烦躁的说:别拿我家说事。我就问一句,那天下午你去找老陈了?孩子都告诉我你搭了老陈的车回来,一起去接的他。
乔麦:是的。你两个姐姐找了托来准备大闹新房,我弃车跑了,老陈正好在a城,搭他的车回来了。
致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俩有没有上床。
致礼的眼睛里有一团痛苦又愤怒的火苗。他终于肯问出核心问题来。录像显示,她跑到他家到老陈的车子出来,中间有好几袋烟的工夫。或者,他不在家的半月,他们的距离仅隔一层楼板,轻易到达。
致礼不会相信,一层楼板,十几年不曾洞穿。
乔麦接了致礼扔来的刀。从前不承认,是因为真的没有。这次还要不承认吗?
西瓜熟了,下刀之前,刀就感觉到了痛苦。
乔麦: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你和杨二妮的事,我从不愿意追问,我很容易知道真相的。
致礼:这不一样。男人哪个不玩,我的心和钱都在你这里,你要是和外人好了,就是连心一起走了。
刀子落下。乔麦说:我们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谁出鬼,可是你在乎。你非要追问,我也问一句:你说呢?
致礼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他的巴掌扬起来,对这只难以驯服的野猫要动手。
乔麦的确变成了野猫,她的眼眸由浅到深邃,明明暗暗,让致礼迷惑。
她直视着他:你没有权利打我。我谁都不欠。你打下去,就把这些年的温情都打没了。
致礼把拳头无力的放空了,他的眼睛里一瞬间蓄满泪水,这是两人结婚十二年来,她第一次见致礼哭。
她也哭了。
致礼说:你真狠啊,你既然这样狠,房子你不许卖,净身出户吧。
乔麦:我早就想好了,房子我决定不要了,留着你给你妈养老吧。存款随便,我只带走孩子,抚养权可以在你名下,还是你们陆家的骨肉,抚养费随便。陆桥帅是我自己带大的,交给你交给你妈,都不合适,希望你不要拿这个难为我。
致礼:你是理亏才这样吧?
乔麦泪如雨下。他永远不理解她的心。
她擦擦眼泪,说:我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花时间跟跟烂泥纠缠,不如把精力用在重新打拼上,不就是一套房子吗,我将来肯定买得起更好的。
致礼:你能,你口气狂。为了离婚你不择手段。既然这样,放你走吧,你这样天真的人,肯定摔个大跟头。
6
这天早上,雨在飘。
陈有福一早听到陆桥帅下楼的脚步声。孩子裹在雨衣里,像个小黄鸭,啪嗒啪嗒上学去了。
但是乔麦要上班的时间点,楼梯里没有动静。他在家里呆了一会儿。
致礼在家的时候,他们保持沉默。但是那晚致礼弄出的巨大动静,他的耳朵想躲都无处躲。他的痛苦是深夜的河流,藏着溺水的冤魂。
细雨的早晨,陆桥帅上学后不久,他听到了乔麦下楼的脚步声,陆致礼紧随其后。
他马上到窗前等着乔麦从雨棚里像个女王一样出现。
他的女王啊。
乔麦家的车子就停在大路边,他看见致礼急切的往车子那边走去。
一会儿乔麦走出来。她没有打伞,雨不急不大,大约她觉得伞是累赘。这个粗心的女人啊,永远对自己有点楞的样子。
乔麦一直走着。他以为她又忘了仰头看他。
但是这一次,她真的仰头望向他家的位置了。她在细雨里眯起眼睛来,她的眼神一直很亮,眯起来有点意乱情迷的媚态。
总之,十几年来,她在他心上,或远或近,不自觉长成一株植物,怎么看怎么好。
她在雨中扬起脸来,对着窗边那个模糊的影子微微一笑,甚至有些俏皮。
乔麦没有告诉他要去离婚。
但他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她的家是一棵树,她已经把自己从枝头剥离了。
这年的五月,随便一处破围墙探出一簇簇蔷薇来,没心没肺的开。五月是乔麦最爱的月子,蔷薇花海时,她喜欢拍一些照片。她提着裙子,望向枝头的眼神深情迷离淡淡的忧伤一如红酒醉了。
这年她36岁。
她和致礼的婚姻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