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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致礼来赴约,送给眼镜男一份见面礼。
他拉开裤链,掏出家伙,对着黑黢黢的大海扫射。也许憋得久了,他这一泡尿很有战斗力,一飞冲天。
眼镜男也憋了一泡尿,一个文化人的尿本来归属厕所,眼见致礼一言不发掏家伙,他也硬着头皮应战。女人一起如厕代表了某种亲密关系。但男人肩并肩撒尿并不是亲密的表现,有暗中比试家伙的嫌疑。
眼镜男这泡尿是平淡的溪流,尽管他暗中用了不少力气。
撒尿比武结束,致礼暂时胜出。虽然他三十多年血气方刚的生命里,只睡过一个女人,但并不表明他没有战斗力。眼镜男就算用诗和远方骗许多女人上床,水平亦尔尔。
但眼镜男是不屑于和一介武夫较劲的。他肚子里有墨水,手中有权力。
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工作的事。
致礼假装耐心听着。然后问他评估能否重新来过。
因为这晚有风,轮船靠不了岸,眼镜男要明天次才能回公司去。如果今晚他还能改动,那么兄弟们的奖金保住了。
眼镜男:理论上是可以的。
致礼:那就麻烦科长改一下吧,我们已经根据要求整改,你们也已经验收合格了。
眼镜男:实际上有难度。
一会儿理论一会儿实践,拉出来又吃进去的,致礼这个是直人憋着气,问他:你到底改还是不改,来个痛快的。
眼镜男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出了轻微的感叹,然后对着致礼诡异一笑:可以改,有个条件。
致礼本几乎要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为了兄弟们的奖金忍下来,说:请科长讲。
眼镜男:这里也没别人,我就直说吧。某年某月某一天,你带我老婆半夜回来,我想知道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见到了谁?这对我很重要。
致礼:你问你老婆,别问我,我就是一司机,人家给钱我就跑路,别的不管。
眼镜男:她给你钱了?你要了我们的钱?你和她不是早就认识吗?竟然还收她的钱,她的钱也就是我的钱。
他瞬间被钱疼晕了。
致礼:我们在谈工作,我不想聊私人事情。
眼镜男:私人事情就是我今晚的工作。你只要告诉我她去了哪儿,你说一条,换我两条评分如何?
这个男人真是物尽其用,懂得用手里的小权力变现。致礼恨不能再来三个屁以是鄙夷。但是酝酿了半天也没感觉,只好说:你老婆的事来问我,说出去让人笑话。我啥也不知道,就是给她当了回司机。
眼镜男:司机和秘书是这世上最知服务对象底细的人,你滴明白?
致礼:我滴明白,那是常年在领导身边走的,我就当了回司机,把人送到散伙,算是帮了老同事一把。
眼镜男:你凭什么帮她?你对我老婆有想法吧,你们半夜回来,是不是中途打了个野战?她为什么出血,是不是你搞的?孩子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眼镜男这么一说,小媛肚里的孩子仿佛是实验室合成的,每个接近她的男人都提供了一份子。
黑夜给他黑色的眼睛,他却用来寻找病毒。
致礼:满嘴放屁!
致礼一步冲上去,离眼镜男如此之近:你不好好在家伺候老婆,跑出来就为这点事啊,你恩将仇报,让平台的弟兄们跟着倒霉,你不知道他们背后都是一大家人,等着每月的奖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