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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脱了衣服,没几个好看的。如果诗人恰好闯入澡堂子,嘴里含着一句:啊,美丽的胴体……后面千军万马的赞美词就吞到肚子里去了,秒变湿人。
即使水汽氤氲,迷雾蒙蒙,裸体的小媛依旧美的出类拔萃,令骚气冲天的诗人目瞪狗呆。
小媛显然不是来跟乔麦嫂子打招呼的,乔麦母子在浴室靠角落的位置。浴室里一众光腚母猴子,小媛朝王太太这母猴子走去。
王太太正享受了马屁者排山倒海的搓背运动,站在水龙头下冲刷身体,小媛甜甜的叫了声阿姨。
王太太从水流下钻出来,头一甩,抹了把眼睛,叫道:“哎呀,小媛啊,你怎么来这里。”
小媛:“阿姨,晚上有个小活动,我洗个澡,一会儿要化妆。”
王太太呃呃的答应着。问什么小媛是什么活动。
小媛说是个女工的知识竞赛。
王太太又说:“上次你们公司请了几个明星来唱歌,我家那位请我头排看戏,会后和明星一起吃个饭。不过,我有一件大事,比见明星还重要。”
小媛抿嘴一笑,表示对这件大事很感兴趣。
王太太压低声音说:“小媛啊,三月里白蒿芽刚冒尖,掐尖烧水,对心肝肾都是极好的。你王叔叔工作劳累,养生的秘诀就是喝白蒿芽水……这事你可千万别说。”
小媛记得那次公司请十八线明星来演出,是在晚上。十八流里混着一个三流的,是唱山路十八弯的,小媛得到了三流明星的一张签名照。当然,签名照这个大面子,是三流明星给王经理的。王经理这把年纪不是追星族,又把签名照给了小媛。
山路十八弯那时,王太太在夜里拔白蒿芽吗?
没等小媛说话,王太太又爆:“万物都有灵性,白蒿芽就是抹黑去掐尖,小孩子夜里长身子,白蒿芽夜里长叶子……最好!”
对王太太来说,夜里去掐白蒿芽的尖,比听咿咿呀呀的唱歌,更有乐趣。
此事难辨真假,小媛也不再追问。王太太又说:“小媛啊,你哪天上我家吃饭,吃饭前我给你泡白蒿芽水……”
一年来,小媛有两次去王经理家吃过饭,小媛离家远,就把王太太和王经理当长辈。
王太太没有闺女,儿子已经念大学,母爱的国库空虚,貌似很喜欢这个说话细声细气又乖巧的女子。
王太太忽然说:“小媛啊,你来的正好,我背上还痒痒,你给阿姨我搓一下。”
小媛说着好啊好啊。
角落里的乔麦看到一副画面,王太太趴在洗手池边,弓着腰,俩蔫茄子摇摇欲坠,小媛晃着胸前一对扑簌簌欲飞的小白鸽,当了细致的搓澡工。
乔麦想,洗澡赤诚相见,搓背亲密无间,小媛上升的途中,大约王经理是起到贵人作用的。
想到自己提着花生油买了八百块碧螺春心疼的肝颤了三颤,做贼一样去王经理家给致礼铺路子,小媛早已打入敌人内部,把王太太的心俘获了。
陆桥帅不好好洗澡,从澡盆里蹦出来,在公共浴室里像条鱼游。乔麦去追孩子逮鱼。
王太太弓着的身子犹如搭了一座桥,陆桥帅一下从桥下钻过去。
母后大人心眼多,乔麦一下从桥那边逮住了鱼,把陆桥帅捉住了。陆桥帅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对搓澡的黑白配此时停工。王太太对乔麦说:“小乔小乔,你认识吗,我干闺女,电视台的小媛。”
干闺女此时湿漉漉的。小媛叫了声嫂子。
乔麦说:“认识认识,电视台的谁不认识啊。”
陆桥帅又跑,乔麦又去追了。
这小子大约洗烦了,娘俩该出浴了。
2
更衣室的储物柜前有一排木制座椅,乔麦手脚麻利将站在木椅上的小裸男通体擦了个遍,然后把一件一件的小衣服给穿上身。又用毛巾把陆桥帅的脑袋裹了两圈,陆桥帅哼哼两声,就差穿鞋了。
一道白色的影子穿过木椅和储物柜之间狭窄的过道,陆桥帅的小鞋子放在地上,女人的长头发落下几滴水,落在小棉鞋上。
乔麦不高兴了,心想这是哪个女鬼干的好事。瞥一眼女鬼,果然窈窕身材湿漉漉长发贴着雪白的腰背曲线婉约而下,背影极美。
小媛也出来了。王太太大约还在里面洗床单。
更衣室只有乔麦母子和小媛。
阿飞的刀疤,至今印在乔麦的心里。致礼说阿飞被开除后就不见了人影,小媛应该知道吧。
小媛开了衣橱,拿出浴巾,将长发抿在一侧,身体微倾擦着头发。一幅动人的仕女裸澡图。
陆桥帅麻雀喳喳叫,小媛两眼不瞧身边事,估计装傻。
“小媛。”乔麦嫂子叫道。
小媛转过身,仰着一张明媚的脸,她真是白居易诗里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小小的匀称的骨骼,不肥不腻的骨肉,不大不小的ru房,不张扬的曲线,唯一张扬的是她雪白的肌肤,唯一遗憾的是她不够鲜艳的ru头。
乔麦常觉得自己的身材有点野蛮的意味,而小媛周身上下散发着叫人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很奇怪,乔麦也想把这个裸体入怀。
好色的本质是爱美,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