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屋子里并不冷,他转头一看,发现炭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了。
她真的很怕冻着他。
苏玉尘还来不及感动,小姑娘的葱白玉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了数根银针,动作又快又准,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扎了。
他看着晃动的针尾,胸前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的。
紧接着又是腿上,然后脚趾。
酥麻感觉来的十分强烈,他动弹不得,只能干忍者,只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这套针法不好受,一刻钟后才能取下,你先忍忍吧,感觉难受是好事,起码能证明破损的筋脉还有救。”
苏玉尘别开目光,牙龈紧咬。
不知道是痛麻难忍还是因为在她面前一丝不挂而窘迫的。
慕天凝扯了一块布盖在他两腿中间,然后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如此一连半个月的药浴和针灸,苏玉尘慢慢从疼痛难忍变成了麻木,最后疼痛减轻了,四肢都能小幅度的动弹,甚至还能自己翻身,靠着床头坐着的时候后腰也有了一点力量。
苏玉尘恢复的比慕天凝预料中的要好很多。
天气开始冷了,再有十来天就立冬了。
枯黄的树叶落了满满一门前。
慕天凝一大早穿了薄袄,踩着小路上的白霜去附近的石头村找工匠砌火炕。
石头村都知道半山腰上坐落着一户奇怪的人家,那户人家从来不和外人接触,外人也不能靠近,村民们很是好奇。
村长这会儿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找自己帮忙,小姑娘不但长得好看,出手也很大方,两个银锭子拿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村长十分热情,不是钱的原因,主要是好奇半山腰上那户神秘的人家。
他一招呼,呼啦啦的招呼了十来个会砌砖瓦的村民,搬砖的搬砖,推泥的推泥,七手八脚的往山上运。
“阿凝啊,你家可真大,就你一个人吗?”
村长捋了捋灰白的山羊胡子,望着宽大而静悄悄的院子很是纳闷儿。
“不是我一个人住,还有我大哥,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床上躺着。”慕天凝指了指苏玉尘住的主屋:“我想在主屋里砌大一点的暖炕,然后在一墙之隔的厢房砌一个灶台,灶台通着暖炕。”
村子里的暖炕都是这么弄得,做饭炕也热。
屋子打开,床靠着东北的墙,帘帐隔着,村民们隐隐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模样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
靠窗的南边砌炕,大炕一直砌到西边的墙,正好与西厢房连在一起,在西厢房砌一个灶台,那边烧火,这边暖和。
村里的汉子看着慕天凝婷婷袅袅的模样,添了一个厚厚的嘴唇,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阿凝姑娘一个人能照顾的过来哥哥吗?有没有想过婚配,找个靠谱的人帮你分担一点?”
慕天凝看了眼这黑黝黝的壮汉,他此时双手正抱着十块砖头,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子,说不上吃力,但绝不算轻松。
这人好耐力,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和她搭讪。
慕天凝也不说话,微微一笑,单手轻松的接过十块转头,像是拿着一团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的棉花,她另一只手又往上加了几块,摞地老高,大气不喘一下,神情自然的从他面前走过:“拿这么多累坏了吧,我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