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山中修炼，以松子草露为生，从没害过人，臭道士仗着修为厉害把我抓过来，还有没有天理！”
笼中鼠妖说话了，虽然气若游丝，但义愤填膺，咬字清晰，在吵闹的人群里硬是劈开一片寂静。
“哼，你现在没有害人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害人，贫道没有杀了你已经是给你这个妖类恩典，把你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学会与人类相处，以免犯出大错！”
“我呸！世间众生自有去路，哪里需要你来安排，你分明就是为了一己之私！”
鼠妖说话咬文嚼字，似乎看了不少书。
道士脸一红，竖起两指又开始念咒，鼠妖痛苦的撞着笼子，一下又一下，撞得头破血流，仿佛狠狠撞在慕天凝的心上，她脸色苍白。
“让你伶牙俐齿，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你再不服，贫道让你灰飞烟灭！”
笼子里面血粼粼的，有的孩子不忍心看，长辈捂住了他们的眼睛。
人群吵闹声没有了，剩下了窃窃私语，人心都是肉长的，鼠妖没有伤害他们什么，去在他们面前撞得头破血流，许多人无法接受这种残忍。
但处于修为低弱人类对妖类的天生畏惧，谁也没有主动站出来解救鼠妖。
道士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停止念咒，又敲了一下锣，温和道：“鼠妖的确很可怜，但是为了咱们人类的安全，贫道也是不得已，一百两银子是贫道的辛苦钱，诸位买回去了可以随意处置，贫道一概不过问！”
人群安静。
慕天凝摸了摸袖袋里还没焐热的一百两，她还没有给苏玉尘买过冬的衣服、炉子、砌火炕……
笼子里的鼠妖身体慢慢缩小，已经有化原型之势。
妖类后天修道变成人身，当修为和精神不足以支持他们人身的时候，便会不得已的化作原型。
这也是许多妖类死后变回原型的原因。
小鼠妖快不行了。
崇月从识海里出来，啧啧两声：“我就说你今天不宜出门吧，碰到这么一档子事情，不救会良心不安，回去后心里一定会非常难受。”
慕天凝龇牙一笑：“我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崇月一愣，想到了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算不上妖类，毕竟做了十五年的人类，没有妖类共情心也正常。我们快走吧，臭道士在，这里你久待也不好。”
“我记得来的时候你说过，保我小命可没问题，崇月姐姐，今天我就把这条命放在你手里了！”
崇月：？
慕天凝走了过去：“这只鼠妖我买了。”
道士倒三角眼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的粗布麻衣，头巾包头，只露出一双浅色的猫眼，声音略嫩，年纪应该不大。
“可以，姑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慕天凝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她强作镇定的晃了晃袖袋，银两滚滚碰撞。
“你卖的鼠妖看起来快不行了，我买回去银子打水漂了怎么办？”
“这好说，姑娘请看！”
道士迫不及待的往鼠妖嘴里塞了一颗一品丹药，鼠妖的人形慢慢恢复，最后睁开了眼睛。
慕天凝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大大的荷包扔给他：“你看看是不是一百两银子。”
道士掂量了一番，笑眯眯的打开笼子：“不用看了，一百两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