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软塌放在离他床不远处,想了想,又出去抱了一个草垫子回来铺上。
额,和苏玉尘的锦被宽床比起来好像有点寒酸啊。
但她本体是一只猫,晚上睡觉的时候变回原形皮毛就能取暖,根本不需要被子之类的。
可是这之后就不能随时变回原形了,万一苏玉尘半夜醒来,见软塌上躺着的人变成了一只猫,岂不是要吓死!
苏玉尘显然也注意到她这边的寒酸,眼里闪过一抹愧疚,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
慕天凝心大的哈哈一笑:“这草毡子也好软和,你不用担心我!”
苏玉尘深吸一口气,带了点鼻音:“我没担心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顿了顿,随后补上了一句:“你想走随时都能走。”
慕天凝一边整理草毡子,一边笑眯眯道:“我可没想走,我要一直照顾你,最起码照顾到你能站起来。”
“疯子!”苏玉尘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烛光下,有晶莹的水珠从他厚密的睫毛里溢出,慕天凝轻手轻脚的过去把油灯吹灭,又轻手轻脚的躺回软塌上。
暗夜里,两人的呼吸声在屋子里起伏交错,直到渐渐平稳。
翌日,苏玉尘一觉醒来,头发上还抱着白巾,他条件反射的往对面的软塌上看,草毡子半掀开着,上面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竖着耳朵听动静,院子和厨房都没有声音传来,她走了吧?
昨晚他说她随时都可以走,她是不是当真了!
可是当不当真又怎样?
身下积攒了一夜的秽物汹涌而出,他木然的望着头顶的帘帐。
慕天凝进来了,屋子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她面色如常,有条不紊的先开窗通风,然后给他收拾床铺,擦洗屁股。
她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做这一切对她来说仿佛再平常不过。
苏玉尘涨红了脸,他的突然怒声道:“你走!现在就走!”
慕天凝动作一顿,愣愣的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让你走!”
他恶狠狠的咬着牙,像是困在囚笼里的野兽,绝望而凶狠的瞪着她。
慕天凝动作继续:“你别闹了,我……”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你没有自己的家人吗?”
“你一个姑娘家完全不避讳这些,传出去以后怎么嫁人?”
“你做这些值得吗?”
慕天凝被他问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我的家人……他们不要我了,而且……我也没想嫁人。”
苏玉尘哽住,继续道:“那你就是听命行事了,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走吧。”
他通红的眼睛缓缓闭上,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留下,眉心浮现出一团漆黑之气,隐隐是一个兵符的模样。
慕天凝惊呆了,这个莫非就是李忠一直在找的鬼隐符?
苏玉尘是被她打动了吗?死都不肯拿出来,这会儿却轻松送出。
可是,她对这个玩意儿并不感兴趣。
“你拿去吧,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也累了。”
他没有看她,鬼隐符就飘在他的眉心上方,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慕天凝好奇的盯着鬼隐符看了一会儿,这东西诡异的很,不但被黑色的雾气缭绕,里面的纹路还闪烁着不详的血色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