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没做声,将香囊解下来递了过去。
陈钰笙接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越发确定这就是小言做的。
她将香囊还给了他,悄悄撇了撇嘴。
她还以为小言只给自己做过荷包呢,没想到叶谨言竟然也有一个。
“这是小言做的。”
叶谨言忽然开口道:“那时候她刚到叶家没多久,母亲压着她学女红,一连半个月,她的手指上被戳了好多下。”
陈钰笙是记得那段时间的,那时候她们还不太熟悉,小言在她面前不大爱说话,即便是这样,也抱怨过两回母亲总是逼着她做女红之类的,让她印象十分深刻。
“所以她就给你做了个香囊?”陈钰笙酸溜溜地问。
“不是,”叶谨言说,“我偷的。”
陈钰笙睁大了眼睛。
他抚摸着那香囊,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温柔:“小言不喜欢这些,母亲那时候总是拘着她,她没法子,只能敷衍着学。”
“这香囊就是她那时候做的,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就做成了现在的样子。她交差似的拿给母亲看,母亲终于死了心,确信她在女红上毫无天赋,就此便也不逼她了。”
“小言自然是高兴坏了,将香囊随手丢在角落里,自此再没有想起来过。”
叶谨言小心地将香囊佩戴好:“于是我就偷偷拿来了。”
说完,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陈钰笙一脸愤怒的表情。
叶谨言:?
畜生啊!小言那会儿才多大年纪,那么早他就开始惦记她了!
陈钰笙心中怒骂,脸上很快调整了过来:“小言应当不是故意的。”
她拿出荷包,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这是她特地为我做的,稍稍进步了些,但不多。”
叶谨言“嗯”了一声。
他开门见山道:“你可以回去告诉家中长辈了,不必在我身上花过多的心思。”
他这样直白地拒绝,陈钰笙反倒松了一口气。
“怕是我说了也没有用。”她终于摆脱了那种“我在演而对方知道我在演而我知道对方知道我在演依旧在演”的尴尬处境,直言不讳,“叶大哥,你的身份与从前不同了,家中的意思是,不是陈家,别人家也会主动联姻,所以想叫我占得先机。”
她轻轻一哂:“我知道你瞧不上这些,但没法子,他们都叫我来,我不能不来。”
“所以你其实并不想来,对吗?”叶谨言问。
陈钰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但你知道我是太子,日后还会继承皇位。”叶谨言道,“你若是与我成了亲,以后就有机会当上皇后,也能带着陈家更进一步了。”
陈钰笙苦笑:“父亲应当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若不是你的话,兴许我还更容易接受。”
叶谨言挑眉:“为何?”
“这是我的责任啊,从小我就知道的。”陈钰笙说,“家里花了大价钱请名师教我念书,请宫中的嬷嬷教我礼仪,将我养得金尊玉贵,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送我到宫中去为陈家挣一个前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