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对方身上满是血污,干了的血迹黏在外衣上,凝固成一大块,仔细闻,还能闻到污染体的恶臭味。
“最里面那套,我新买的还没穿过。”
凌风撑起身子坐起来,在手铐的束缚范围内,为代枭指了一下衣柜内层。
代枭从善如流地取出那套衣服,往浴室走去: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凌风:“……”
他怎么感觉气氛哪里不对劲。
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水流声,凌风忙又喊了一声:
“往右边扭是热水!”
喊完之后,凌风又诡异地沉默下来,耳朵发烫。
不对劲,他在干什么啊!!
他扭头看向自己被拷牢的手腕,握了握拳,到底还是没挣开。
算了,和哨兵待在一起,向导没有安全感,需要外力限制哨兵来提供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既然她想拷着,就拷着吧。
凌风租的是单人间,这里也没有第二张床,他沉默着缓慢地从床中心往一侧挪动,然后静静等着。
还是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主动邀请有什么区别?
你真是不长记性!忘了对方是怎么羞辱你的吗?!
凌风握着拳,又缓慢地挪回了床中央。
争气!他要争气!这是他花贡献点租的房间!
绝不退让!
代枭洗完出来,热气从浴室升腾而出,差点把整个卧室给淹没。
宽松的外衣套在身上,沾着水的锁骨露出来,小脸被热水熏得白里透红,湿发搂在手心,掐个诀把头发变干了。
凌风抓着被子,鼓起勇气:
“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就说到半截,被窝里就钻进另外一个温度,蛄蛹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代枭实在是困极了,卷了半边被子就囫囵睡过。
她这具身体虽然能够辟谷,但睡眠却不能够免去,打完污染潮的战,又守了一夜的手术室,她的精力消耗过度,急需睡眠。
向导身子瘦弱,只占了床的一小边,几乎是翻个身就会掉下去。
但仍然睡得香甜。
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露出粉嫩的嘴唇。
他还记得那轻软的触碰,虽然一触即分,但凌风对那一瞬印象深刻。
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凌风强迫自己挪开了目光,僵硬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给蜷缩的向导让出更多位置,轻声道:
“你要不睡过来点……别掉下去了。”
向导没有吱声,睡得死沉。
凌风突然有些懊恼起来,他争什么气啊!还非要坐床中间!
万一向导翻身不小心掉下床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凌风看了眼腕上的手铐,又看了眼蜷缩睡着的代枭,犹豫了会,叫出了自己的小团子精神体。
他让小团子变大绕到床的另一侧,延展开,接上了床和侧墙,变成了一张大床。
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凌风刚松了一口气,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压感。
原来是代枭翻了个身,卷着被子恰好往外翻,睡到了小团子衔接而成的床榻上。
向导每一次呼吸,都会通过共感从小团子传到凌风身上。
灼热的呼吸似乎就在耳边,每一次起伏都勾得人心痒痒。
凌风局促地不知所措,干瞪着眼,紧紧地抓紧被子。
他的胸口痛得厉害,似乎是伤势又加重了……